只是整个驾驶座都变形了, 东西卡住计迦楠的腰和上半身, 要把她抱出来不容易。 宁硕双手都已经流了血。大片大片的玻璃与车门的金属, 破碎的方向盘,他全部使出力气全部给它掰开了。 救护车与消防的声音由远而近,打破了原本美好的充州夜色。 在救援人员上前之前,宁硕把那抹似乎破碎得好像一碰就要化的身子扶起来靠上座椅,小心躺到他臂弯里,再搂入怀中一点点抱出来。 救护车担架已经停在边上,宁硕小心翼翼把她放上去。 风大,他脱了自己身上的西服给她盖上去。 她毫无知觉,双眸紧闭,发丝缭乱散开在肩头,身上的针织裙大面积泡着血,脖颈也都是红的,就像个破碎的娃娃。 担架被抬上救护车,宁硕感觉她好像在一步步远离他一样,他甚至想不出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像早上在浴室那样,和她玩闹开玩笑的场景。 回过神来,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迈开腿跟着上去。 谈之醒没上,手里握着从车里拿出来的计迦楠的手机,静静望着走远的男人,望着车子一动没动。 边上的下属递给他纸巾,他没接。 下属小心地劝他说擦一擦,好开车。 他终于接过纸巾按在自己沾满鲜血的掌心上,擦完才发现除了计迦楠的血,他自己手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割了一个长达四公分的口子。 盯着那个一直在冒血珠的伤口,想到计迦楠浑身湿哒哒,像泡在染料缸里被捞上来,不知道身上伤得多重,他掌心的纸忽然被恼火地砸在了地上。 下属连忙蹲下去捡起来,知道他现在气急攻心了也不敢说话。下一秒看他大步流星走向停车的地方,人就自动停下来处理事故。 警察过来问开车的是什么人。 “那是我们谈先生的妹妹,他着急要去医院了,我来处理,我来。” 谈之醒远远的听到这一声,想起计迦楠买车前,三天两头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喊着买车,每次见面就是撒娇喊着“二哥,给我买车~”。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特别不想听她这些话,觉得这孩子叛逆又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的车技,也不想想她还有个爹娘,老喜欢玩火。 但是这一刻,他忽然就想着,她要是能平安无事,他以后就什么车子都给她买,车库里的车子都给她,反正他也不喜欢开那些花里胡哨的跑车,都给她,只要她喜欢。 他一点没有觉得以后不能再让她碰一下方向盘。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不怕了,反倒怕的是,人回不来了。 出着神直到手下的人跑过来敲了敲车门,看着他恍惚的脸色试探性地问他:“谈先生,你,怎么了?要不我来开?我送您去医院?” 谈之醒终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启动车子开去了宁氏医院。 距离不是很远,也就一点五公里左右,几个路口就到了。 人已经被送入了手术室。 门口也有了几个人,恰好在医院探望宁池安的谈慎履听到消息已经过来了,脸色还没缓过来,还很震惊地盯着手术室亮着红灯的门。 也有借口出去走一走而离开宁池安病房过来的毕丛雲。 两个大人都不可思议,有时看看手术室,有时也看看宁硕。 那条长椅上,从来身姿笔挺、从容有度的男人微微弯下了脊柱,手肘撑在双膝,双手掌心铺开大片鲜血,还有一些顺着他的手缓缓流在地上,明显是他自己的伤口。 护士过来要给他处理伤口,一看不止双手,白衬衣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