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后,她看见前方那个跌落在地面的人仿若蠕动了许久,而后竟然从地上慢吞吞地、艰难地爬了起来。 白色的上衣校服已经被自己的血打湿,下摆处滴滴答答地落着血液,于那身影的脚下凝成了一团黑红色的血泊。 那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对乐桐桐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怎样恐怖的一张脸,因为遭受了大力的冲击,摔得几乎看不清五官的形状,血肉模糊、甚至扎进了碎石的脸上,没了眼皮遮挡的一颗眼珠子左右转了转。 嘴皮子裂开的弧度,几乎要到耳朵那里。 她摇摇晃晃地、一步步地朝乐桐桐走了过来。 在她身后的天空处,最后一抹光也追随着夕阳的脚步,往地平线下沉去,暮色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黑暗逐渐笼罩这世间。 乐桐桐情不自禁地往后退,直到背靠那冰冷的墙角,整个人恐惧到睁大了眼睛,指甲反手抓挠在瓷砖墙壁上,因为恐惧,力气大得让她那些崭新又漂亮的美甲不堪重负地从中开始断裂。 朝她走来的那人恍若未闻,竟然愉快地哼起了歌,曲调中隐约能辨出这就是之前的放学铃声,那首《感恩的心》。 楼梯在她的面前变回了阶梯状,任她一步步拾级而上。 她愉快地走到了自己的猎物前,细细软软的声音有些尖利地响起,带了点无尽的笑意: 放学了。 她轻声说道。 月光冷清清地照着樟县一中,从极高的地方俯瞰下去,能看到学校周围都被四面八方拢来的迷雾所笼罩。 整所学校此刻好似被世界孤立的一座岛,这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走不进来。 有一个戴着斗篷的人坐在楼顶上,轻轻摇晃着自己露在台面外的双腿,愉快地哼着这学校里的歌声,里面是愉悦的笑意: 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唱到最后,她仿佛能够看到谢曜灵未来的下场,想象很好地取悦到了她,以至于歌声里的感恩意味,竟也带了三分的情意。 沙、沙的拖动声从身后传来。 她听见动静,单手撑着身侧的台面,回身去看背后。 一个步伐缓慢的,走路动作看上去如同将破碎的骨头架子拼接在一块儿的身影朝她走来,上身的校服上还往下流淌着滴滴答答的血。 就连伸出去的,看着像是骨折一样的,弧度奇怪的手臂上都带了血痕。 那只手上还倒拖着一个人的脚腕。 被她拖着的人已然是昏迷过去的模样。 见到她走近,戴着兜帽的人笑了一声,对她慢慢说道:嗯?你把人带来了吗? 不过,你抓错啦。 听见她的声音,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儿有些泄气地松了手,任由这人躺在天台上,又想回去再给对方抓别的人来,却想起其他的猎物全都跑掉了。 那些不肯给她开宿舍门的人,都跑掉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眼珠子又转了转,身侧的手指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角,像是犯错的学生面对着教导主任的模样。 戴兜帽的那人从台子上一跃而下,走上前来,仿佛对她一身血污浑然未觉,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缓声安抚道: 不过没关系,我把人抓住了。 小女孩儿感觉到头顶的那点温暖,一时间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的怨恨、恶毒尽皆退散,竟生出些茫然的儒慕来。 见到她的模样,那个在兜帽下仅露出半张姣好容颜的人笑了笑,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庞下的血管里蓦地有个小圆点鼓起,沿着她的脸庞一路往上滑去。 沈棠觉得自己可能真被这学校给吓着了,竟然在梦里听见了那首十分奇葩的《感恩的心》,旋律甚至还在耳边久久不散。 她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皮,想喊一声小花,问问对方自己接下来有什么档期安排。 对了,她好像要录个节目来着 沈棠睁开眼睛,正对上好几双围过来的眼睛,吓得她即刻往后一靠,背撞在了坚硬的椅子背上,痛得她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右手臂有些发酸,让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枕在手臂上,趴在桌上睡着的。 不对! 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刚才紧盯着她的几个人就散开了些许,各个虎头虎脑,指着教室里墙上的喇叭说道: 别睡啦,要上课了,班主任马上就来了,你被抓到就完了。 沈棠:??? 大学毕业好多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到这个有些老旧的教室里,墙上贴着各种有上句、没下句的励志名人名言。 周围还有人陆陆续续地背着书包,穿着白色上衣、蓝色下裤的校服走进来,坐在座位上,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