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拭掉了脸上的泪,没有任何反应地与之擦肩离开,不过是她的狼狈又多了一个观众,但再多观众,也敌不过她心里的狼藉。 徐冉只觉得麻木。 周迦南的眼神始终钉在她的背影上,看着她将热水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看着她一个人走进了洗手间。 而他立在原处几次想要走过去,但终究未动。 徐冉离开后,沈宴安走了过去,声音像压抑着什么,一字一句低沉如从骨间发出:“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周迦南有一秒的回神,他挑起眼,凝视着沈宴安的眼神冰冷而漠然。 “你有资格吗?” 沈宴安没有被他的话激怒,面容克制冷静,“你还记得你上一次见面说过什么?” “什么?不记得了。” “才过了多久,我想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周迦南却似挑衅地答,“那你就再提醒一遍。” 沈宴安终于无法克制,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质问:“她是谁?” 话未毕,就被周迦南以更重的力道一把反拽了回去,二人手臂顶着手臂,似要格斗般。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懦夫……”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周迦南的手臂渐渐绷出凌厉线条,沈宴安白大褂的袍角扬起,彼此望向对方的眼神都沁入锋利,眼看就要打起来。 这时,沈宴安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宴安,我想……” 沈宴安的女朋友推开门,正要寻人,却被眼前的场景震住,后面的话跟着堵了回去,改为痴痴的:“宴安,怎么了?这个是病人家属吗?你们不要动手,有什么可以坐下好好说!” 女生缓过来后,急切地试图拉架。 周迦南看了这个朴素的年轻女孩子一眼,又看了看沈宴安,瞬间散了劲儿,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放了手。 女生走至沈宴安身边,忧心忡忡,沈宴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我没事。” “没什么,就是我弟弟给我打电话,说家里高压锅坏了,我想提前回去看看……”她说着说着停下,十分担心自己走了以后两人再打起来,但她又不善撒谎,不禁犹豫不决。 “明天我联系修理电器的人上门。” 沈宴安今晚值班睡不了,第二天一般用来补觉,确实没有时间在这种小事上为女友亲力亲为,而且,找人上门修理的确也很方便。 “没事的,我弟弟有点害怕,我先回去看一下,能修好就不用找人了。” “好,那我叫车,送你下去。” “那你……” “别担心。”沈宴安违心地从周迦南面上扫过,加了句:“一个老朋友。” 周迦南冷眼旁观,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 沈宴安送走女友,返回时,两人在楼道再次遇上。周迦南淡淡瞥过去,眼中含义不明,但脚步未停,并没有要聊的意思。 这次,沈宴安将人叫住,语气比之前冷静了一些:“去我办公室,谈谈?” 周迦南望着走廊的前方,似在失神,过了会儿敛起眼角:“想说什么?就这儿吧。” 沈宴安望了眼不远处洗手间空荡的门口,想起那道进去后就没再出来的身影,明白了什么。 “我能问她是谁吗?” 两人都知晓。这个她,指的是徐冉。 “你不如直接问你最想问的,如果没这个种,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周迦南凌厉的眼神扫过去,说话毫不客气。 沈宴安扯着唇,轻轻笑了一下,“你有种,太有种了。” 毫无疑问,这话内涵的意味十足。 周迦南淡淡睨他一眼:“沈宴安,忍的很难受吧?怎么,怕你问了,我会告诉司徒?那恭喜你猜对了,今天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会一字不落地都告诉她。” 楼道里,静了许久。 晃眼的灯光照在雪白墙壁上,至白至冷,如人的心,空茫一片。 “你上次说,会好好照顾她,你食言了……就算我猜不透你和刚才那个女生的关系,但有一点我长了眼,会看,你喜欢她,在纠缠她。希望你不要告诉我,你变心得这么快?” “哦,那你去告诉司徒。” 沈宴安朝徐冉进去的方向瞥了一眼,声调没有起伏地暗示道:“你不说清楚,就不要怪我卑鄙……” 他要告诉的,显然不是司徒。 “呵。” 周迦南脸色发冷,哧笑了声,“你在威胁我?你以为我怕吗?” “嗯,你是不需要怕,你刚刚被拒绝。”沈宴安平静述说着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