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空青维持住了沉稳的表面,带着翩翩之态同那僧人致谢,再照例将一块小号牌匾带回了永嘉书院的队伍中。 此次江南文会,永嘉书院一家两夺魁首的消息,随着前来参与此次盛会的文人士子们散向了大江南北。 再加上先前大三/元一事风头尚未散去,一时间,永嘉书院的名声,几乎已经到了鼎盛的程度。 与此同时,穆空青那篇在学子中引起了巨大反响的《厌学》一文,也跟着这些文人士子们越传越广。 作为场地的提供者,每一个在江南文会中夺魁的作品,都会被寒山寺悉心装裱,挂在寺中。 因此,有那意想要看看穆空青所作文章,又等不及本届江南文会的文集印刷售卖的文人,便纷纷向寒山寺中聚拢而去。 甚至穆空青等人在返程路上时,还遇见过有那与人就《厌学》一文争辩。 而那争辩的双方,瞧着他们前行的方向,也正是姑苏城。 穆空青回了书院,旁的都还没觉出什么,就先得了两条五彩带。 说是本届江南文会两夺魁首的奖励。 穆空青摸摸手上来之不易的五彩带。 此次他因着江南文会的缘故去见了一趟山长,不仅没亏还赚了一条,也算是收了点儿本回来。 张华阳听了他的感慨,沉默片刻之后,露出了怜悯之色:“你去见山长,就只是为着文会之事?没再提别的了?” 穆空青现在看见张华阳就觉得不妙,他略过了自己给山长致歉之事,只说是齐家堂的夫子转告他的。 张华阳拍了拍穆空青的肩:“我去见山长时,恨不能将自个儿的疑难错漏整理成册,一一向山长才好,你竟是除了文会之事,旁的都不曾提吗?” 说罢,张华阳又有些怅然:“难不成这便是回回季考都能前十的底气?” 穆空青拿着五彩带的手默默收紧。 他觉得张华阳这位学兄,抓起重点来当真是半点儿也没曾含糊过。 先前也是因着张华阳那句“你小时候不起床”,闹得穆空青每每接受同窗们的恭贺时都要带上三分忧虑。 穆空青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张华阳身后不远处的,齐家堂的那位素来严厉的夫子。 穆空青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豪横语调应下了张华阳的话,复又状似不经意般地同人漫聊:“眼下都过了十月里了,要不了多久又是除夕,当真光阴似箭。” 张华阳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也顺着叹了几声:“总觉得去年除夕刚过,今年便也近年末了。” 穆空青笑道:“华阳兄今年除夕可要归家?” 除夕非是一般节庆,能归家的怎么都不可能留在书院中。 只是永嘉书院年休拢共也就二十日,赶不及的自然也是年年都赶不及。 张华阳叹道:“自然是回不去的。说起来,我都有三年未曾归家了。” 说罢,也不等穆空青接话,他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活跃:“你应当也是回不去的吧?不若我们今年还去后山跨年如何?” “不过这回我们得先下山一趟,然后再从背坡处绕上去。” 张华阳越说越兴奋:“这样一来,我等去后山就必然不会再被发觉了!” 穆空青眼看着张华阳将自个儿给埋了个结实。 “我还有功课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