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余舟喝完了药,便觉有些不安。 大概是出于某种直觉,又或者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心虚,他总觉得裴父叫裴斯远过去,不是什么好事儿。 会不会对方还是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住在裴斯远家里,这怎么看都不大清.白的样子。 要不去找一趟裴父,再朝对方解释解释? 就说自己借住在这里,是因为房子被烧了。 裴副统领念及他房子被烧与先前的案子有关,过意不去,这才让他过来借住。 余舟斟酌了一番措辞,又觉得这话好像不是很有说服力。 他犹豫了半晌,出门去了院中。 这时看见有伙计匆忙路过,看起来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余舟朝伙计问道。 “好像是公子惹了老爷不高兴,这会儿正挨家法呢。”伙计道。 余舟闻言大惊,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他不知道裴府的家法是什么,但素来能被成为家法的东西,肯定都不是闹着玩儿的。 裴斯远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错,能让裴父气得动家法? 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余舟越想越着急,很想过去看看。 但他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又觉得不大合适。 万一裴父当真是因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教训裴斯远呢? 余舟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要去看看。 如果真如他想的那般,他就老老实实朝对方解释一番,连夜搬出裴府便是。总不好因为他的缘故,让裴斯远平白受这无妄之灾。 余舟其实不大有勇气面对裴父,就像裴斯远说过的那样,对方真误会了也不算冤枉他们,毕竟他确确实实和裴斯远有过肌.肤.之.亲。 所以这一趟,余舟不得不鼓足了勇气,才下定决心去了前厅。 他一进前院,便听到“啪”地一声脆响,那是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余舟循着声音看去,便见裴斯远上身赤.裸地跪在院中,脊背挺得笔直,那样子看上去不像个挨了家法的“逆子”,反倒像个慷慨赴死的勇士。 “你怎么来了?”裴斯远最先看到了余舟。 他的表情刹那间就由从容变成了不安和惊愕。 裴父也看到了余舟,握在手里的鞭子当场便悬在空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是……这是怎么了?”余舟不安地看着裴斯远,又看看裴父,“伯父……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裴斯远骤然起身,走向余舟道:“谁让你来的?” “我听他们说你……”余舟目光落在裴斯远的脖颈上,见他原本劲实修长的脖颈上,这会儿赫然有两道被鞭尾扫过后留下的血痕。 裴斯远脖颈上流下的汗水不时浸入那两道血痕中,看着就让人觉得发疼。 余舟几乎不敢想象,这会儿裴斯远背上是何种景象。 “我没事。”裴斯远一手揽住他肩膀强迫他转过身,而后朝裴父道:“爹,您今日且歇一歇,明日再打吧。我余贤弟胆子小,见不得这种场面,您仔细吓着他。” 他说罢便强行揽着余舟走了,根本不给余舟继续逗留的机会。 裴父手里拿着鞭子,一口气憋在心口,当真是上不去下不来。 管家在一旁看着,忙上前接过鞭子道:“老爷,再打要出人命了。” “你看看他那副样子!”裴父怒道:“有他这么当儿子的吗?” “老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管家忙道。 裴父抽了一通鞭子,这会儿早已累了,当即哀叹一声,露出了一身疲态。 与此同时,余舟被裴斯远揽着一路未停,直接进了屋。 “没吓到吧?”裴斯远问道。 余舟摇了摇头,看起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没事吧?”余舟小声问道。 “不是跟你说了不让你到处乱走?”裴斯远拧眉道。 “我听他们说你要挨打……”余舟目光不住往裴斯远身后瞥,大概是想看看他的伤势。 “别看。”裴斯远一手按在他肩膀上,安抚道,“我爹没习过武,劲儿都打在皮上了,伤不到筋骨,养个几日就好了。” 余舟有些不安地看着,问道:“他为什么要打你?是……是因为我吗?” “别担心。”裴斯远笑道:“我爹今日被我气糊涂了,我拿话一激他,他就上套了。” “上套?”余舟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我故意哄他打我一顿出出气,明日再朝他卖个乖,到时候他心里懊悔,可不就得弥补了吗?”裴斯远笑道。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