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却今非昔比,往日里是温情的调笑,此刻比深寒更凛冽三分。 周如叶酝酿许久,轻声开口:“冯菲,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冯菲瞧着周如叶,偏不答话,灰白烟雾朦胧掩着她嘴角那撇意味不明的笑。 “什么时候回的北京?”她顾左右而言他。 “…刚回不久。”周如叶并不想同她一样兜圈子。 “要打官司?听说你已经小有名气,还有自己的工作室了?”冯菲尾音略扬,眼里仍充斥着探究。 “嗯。” “…真厉害。”冯菲没有太惊讶,她了解周绥的能力。 “我猜到你改名了,不过我很好奇,你干嘛还回来?要改头换面就该彻彻底底啊。” 不愧是中文系转的律师,这用词绵里带针,字字都有内涵。 周如叶自嘲地勾勾嘴角:“是,想回北京发展。以前太懦弱了,但人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冯菲一怔,没想到周如叶这么快就直奔主题。 “…呵,你也知道是逃避啊。”她一根烟抽完,往烟灰缸里掐灭,转而又点燃一根。提及了往事,她猛地往肺里狠吸一口,然后捂着嘴不住干咳,直呛得双眼生理性泛出泪来。 周如叶看不过眼,从包里掏出张纸递过去,冯菲没接,她便放在桌上,耐心等冯菲缓过气儿。 “怎么?你不是不想逃避了吗?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分不清是激动、紧张还是愤怒,冯菲夹着烟的手不受控地抖了抖,纤细的女士烟差点儿从指缝间滑落。 周如叶没注意到这狼狈的细节,她指甲深嵌入掌心,并不敢直视冯菲。 “对不起,我为当年的行为道歉。” 对不起到底有用吗? 冯菲茫然地举着烟思索。 当年周绥站在她的病床前已经道过歉了,九十度深鞠躬,还外加医疗赔偿金,作为一个“肇事者”,周绥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补偿,包括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冯菲的好友们一个比一个愤怒,她们都骂周绥是精神病,也没骂错,周绥确实是发了疯地把冯菲推倒,她不是有意让冯菲破相,但她确有意伤人,冯菲也确确实实撞得满头是血。 周绥一如既往地不爱辩解,校方本想给她处分,结果她直接申请了退学,流言也是直到那时候才停止,大家既知道了她有抑郁症,也知道了她的父亲跳楼自杀。 很有意思,高岭之花的面具被撕破,看人从神坛直跌泥沼是大众永远不厌其烦津津乐道的。 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何况罗生门向来没有绝对的真相。 冯菲那时候整天沉浸在被毁容的恐惧中,自然没可能原谅周绥,但随着伤口结痂,她的理智也渐渐恢复,再回过头看那天发生的事,愤怒已经转成了羞愤。 羞愤于她自己。 那天冯菲当着季司原的面恶意诋毁周绥,被周绥抓个正着,可周绥没进屋对峙,反而转身走了,这让冯菲心里更加没底,她担心周绥会向更多人揭露她这点可怜的小心思。 于是她追出去找到了周绥,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冯菲一门心思地逼迫周绥作出承诺,并没有看出周绥正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但后来她又转而想,如果那时候她不在,如果周绥不是失控把情绪宣泄在她身上,周绥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寻短见? 当然这个疑问她打算烂肚子里,不需要得到答案。 “你的伤,后来…有留疤吗?”周如叶语气很迟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