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与他相处的压迫感。 “嗯,谢谢。” 周如叶跟着他上楼,崔时进了卧室,她则去了书房。 走进书房就闻到一股说不清的腐朽味,似灰尘、似腐木,或是焦黄的书页。 周如叶用指腹蹭了蹭书柜门,一层厚厚的灰,崔时应该很久没回来住过了。她后退一步,打量书柜里的藏书,最顶层与最下层已被搬空,只有中间一层,塞满了日本文学和心理学的书。 为什么留下这些书? 她打开柜门,“啪嗒——”一声,手边一本书砸落在地。她惊得蹲下身,捡起那本卷了边儿、已快散架的书。 是《挪威的森林》。 这本书是她中学时代读过的,虽然具体内容记不大清了,但那份孤独的意象,她忘不掉。 她见此书边缘被摩挲得起了毛边,大概曾被翻阅过很多次。果然,随手一翻,不少墨蓝色笔迹勾划的横线,扉页上写着购书日期,是十年前买的。 咦? 周如叶站起身,本想将书摆回原位,却发现书的最后几页有被撕过的痕迹。 她心头一跳,联想到崔时极不稳定的心理状况,犹豫着是否要窥探他内心的深渊。 《挪威的森林》里,窒息的情.欲、死亡挥之不去的阴霾,而崔时自己呢?他这些年究竟陷入了什么样的情爱怪圈? 若是平时,周如叶绝没有那份好奇,可对于崔时,她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在某些方面,他们太过相像,就比如—— 周如叶抬头看着书柜里其他的日本文学,东野圭吾、渡边淳一、三岛由纪夫、川端康成、太宰治…… 没错,是她熟悉的书与作者,她甚至明白崔时独独将它们弃置于黑暗角落的原因。 她翻开《挪威的森林》书尾,第十章末,“玲子的书信”被撕毁,有一句话甚至被墨迹恨恨涂抹过。 “…有时候你太急于将人生纳入自己的轨道。假如你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要心胸豁达地委身于生活的河流。就连我这样孱弱而不健全的女人,有时都觉得人生是多么美好。真的!所以,你也务必加倍追求幸福,为追求幸福而努力。” …… 崔时涂抹了所有的劝解,心底浓黑反噬着每一寸光明,透过凌乱的笔迹,周如叶毫无防备地与深渊中困囿多年的他,对视了。 他想拉她一把。 周如叶的手有些颤抖,她合上书,不再看下去。 不是书的内容,而是她承受不住与崔时的共情。这个人所有的压抑与消极,排山倒海般倒灌入她的耳鼻,她将书归于原位,狼狈地从书房离开。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们明明这般相象,却让她更觉崔时陌生得可怕。 *** 下午六点,彭婉心等人回到住所,崔时睡醒步出房门,精神明显见好。 “崔时,你这么多好酒,今晚必须开几瓶啊!”几个人看了一圈崔时的酒柜,非常不厚道地抽出一瓶红酒。 “行啊,随便喝。”崔时换了套衣服,懒懒倚着楼梯往下走。 周如叶站在近旁,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一个病人,还是别喝了吧?” “嗯,我不喝。”他心情不错地扬眉。 晚饭仍然是崔时助理做的,他做完饭就离开了,几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