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任何教训。 邵清拧着眉头,又道:“我要写一封长信,数日后见到叶蓉时,请她交给养父。我绝不会违背向苏公所发的誓言、继续谋求神臂弩法式图这样的大宋机密。可是,我毕竟还是半个辽人,今日既然机缘巧合,知晓了完颜部的这些怨气,我不能不告诉养父,再请他向耶律节度进言。还有,那个汉人马植,言语间不停煽风点火,很有些古怪……” 姚欢倏地一愣。 “那个照顾完颜宗宁的汉人,他叫马植?” “嗯,你去煎肉时,他说他姓马,是南院宣徽院副使的儿子,后来我又请教他大名与表字,他说叫马植,字良嗣。我们听宗宁叫他‘四哥哥’,其实是因为宗宁初到燕京时不懂汉人的表字,唤他‘嗣哥哥’。怎么了?” 姚欢按捺住惊异,顺口接道:“哦,没什么,你不是说过,辽国势力最大的四大汉人家族,有一个马家。” 邵清若有所思道:“是有马家,但论资历,不如韩家,论新崛起之势,不如杜家。可是这个马植,父亲好歹官至南院宣徽副使,全家吃的都是辽国的俸禄,他对辽国,却似乎怀着很深的怨怼。我自也要将此人所言,知会养父。” 姚欢重新陷入沉默,只将目光投向窗棂框住的那片幽蓝夜空。 马植,字良嗣,二十多岁,燕京汉官子弟…… 行了,是历史上那个人,没跑的了。 第341章 “汉人好兄弟” 毕竟未入仲春,雄州这样的大宋北境,寒意再是如强弩之末,依然于日暮时分,从草坡下钻出来,四处弥散。 马植将手背在身后,和颜悦色地看着几个女真奴仆,清点卖货所得的宋钱,上报给随行来的辽人吏员。 “肆哥哥,”完颜宗宁端着马奶酒走过来,“喝口酒驱驱夜寒吧。” 马植吸溜了一下鼻子,饮口酒,道:“大概雄州周遭都是水泊,怎地明明地界更南,却比咱们燕京城冷呢。” 宗宁的语调里透出歉意:“其实肆哥哥可以住去城里的客馆,定是比这野地里的毡帐暖和些。” 马植不以为意,又拽着宗宁走远十余步,轻声道:“这些契丹吏员,都不是好相与的,他们既要看着钱财,又要看着你们女真人。眼下大辽边境司的主事,性子苛刻,想来也不会给他们几个铜子儿的犒赏。我若不同你们住在一道,只怕这些吏员将气撒在你们头上。” 宗宁低着头,发自肺腑道:“肆哥哥,若你能当上南院宰相,就好了。你这样心善……” 马植笑道:“宗宁,为何不是你能当上辽国的宰相?哥哥不是告诉过你,大汉武帝时,有个叫金日磾的匈奴人,还是部落太子,被霍去病俘获送往长安后,因聪颖勤勉,很受武帝赏识,不仅官至光禄大夫,武帝临终时,他还成为顾命大臣之一,辅佐昭帝……” “不!” 完颜宗宁打断马植的话,“我不要。耶律阿果那样的人当了皇帝,只怕比如今的辽主,更贪婪,我不愿意帮着他压榨自己的女真同胞。我要做,就做我们女真人自己的头领。” 他所说的耶律阿果,就是当今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孙子——耶律延禧。耶律延禧今年二十三岁,是耶律洪基正式确立的皇储,如今总领辽国南北院枢密事。 耶律延禧的父亲与母亲,当年的太子、太子妃,被奸臣所诬陷,死于耶律洪基的旨意下。 耶律洪基发现自己错杀了儿子儿媳后,对孙儿耶律延禧怀有歉疚,十分纵容。耶律延禧如今身为皇储,仍不知学习内外国事,最大的乐趣就是田猎与珍宝。 此刻,马植听宗宁说得斩钉截铁,忙将酒囊递过去,安慰道:“你也喝口酒,消消气。你有鸿鹄之志,是哥哥眼窝子浅了。” 宗宁爽快地咕嘟嘟饮了几大口马奶酒,平静不少,觑一眼周遭,缓缓道:“肆哥哥,其实,阿父说,他这几年押送贡物,从辽上京一路南下,直到燕京城,越来越觉得,所到之处见到的城池守备,慵散得很。我看也如此,便是燕京城那些耶律皇族,狩猎亦不过撒鹰追兔子,自己骑着马在后头坐享其成,哪有什么阵型演练。平日里歌舞宴乐、诵经礼佛,看不出几分勇士模样。” 马植撇撇嘴:“盛极而衰,古往今来,概莫能外。辽人,也就靠着马多、兵戈上乘,加上宋人给的岁币银子,还能不必打肿脸,便仍充得起几分胖子。” 宗宁叹气道:“辽人和宋人的打铁本事,确实强,不管是契丹的刀,还是宋人的锅若我们女真人也能学得一半去,国力何至于……” 他黯然地停住。 马植一心结束不愉快的话题,作出忽地想起那桩美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