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啊”、“我救过福庆的命啊”来求得脱困,赵煦会不会越发感到一种人情与道德的威胁? 姚欢静静地等,祈祷青年天子将此事翻篇。 赵煦微张着嘴,不再发问。 第236章 朕帮你立个牌坊(下) 门边的梁从政,简直恨不得今日不是自己当差,也就不会见证官家“丢了面子” 他服侍官家多年,第一次看到,在堂堂天子面前,还有这么给脸不要脸的小娘子。 梁从政心里头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赵煦的喉头,更是堵得慌。 他觉得不可思议。 凭什么被拒? 朕难道和曾布那个不能人事的庶出孙儿一样么? 你想守节?你四处奔波挣钱的样子,哪有半分守节的模样? 赵煦想恼,却又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一国之君,怎好降格为市井莽夫的气度。 况且,眼前此妇,说来是小福庆的半个救命恩人。毕竟头上三尺有神明,自己若真的用强或降罪,神明会不会 但不恼吧,赵煦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若不是真觉得这姚氏有几分良民义士的品性风骨,自己堂堂天子,在内廷幸个妇人怎么了,何至于还正襟危坐地先与她长篇大论,最后却如门下省封驳王命一般,教她斥还了。 一时之间,厅内像个冰窟窿似的,气氛僵冷以极。 良久,沉思中的赵煦终于动了动身形,右手拿起银勺,搅一搅碗中的黄鱼肉。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姚氏,依着律例,你这样誓不从人的贞妇,朝廷应有嘉赏。朕会诏令下去,你在开封县租佃的系官田产,免两税。你在东华门外的饭食店,免住税。你出宫后,不必太为赋税操心。” 姚欢闻言,却丝毫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免税? 天子思维跳跃那么大,忽出此言,莫不是后头还跟着个“但书” 果然,赵煦继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吩咐门边的梁从政道:“梁从政,你去准备御酒、珠冠、霞帔和匾额,送到姚娘子店里。门匾上让米元章(即米芾)写‘旌表贞妇姚氏’六个字,挂于她饭食店的门楣上,令往来士庶,皆可见之知之,仰之敬之。” …… 东华门外,竹林街。 曾纬疑心自己看错了。 他这阵子,大热天的仍去蹴鞠,以泄心头愤懑,莫非中暑眼花了? 但那匾额真真切切地挂着。 曾纬跨进屋子,正面墙上“新琶客”御笔横幅下,原来养着兰花的条案上,花盆被移走了,三个乌檀木架,分别摆着御酒、珠冠和卷起来的霞帔,檀木底座中间刻有金晃晃描浓的“敕”字。 这个时辰没什么客人,姚欢坐在墙角歇息。 “像不像供着福禄寿?” 她的下巴颏往御赐物件的方向微微抬了抬,问曾纬。 她的脸黑黝黝的,但眸子仍然亮晶晶,看不出疲惫或恼恨的阴翳,只闪烁着些许讥讽的笑意。 曾纬剜了几眼檀木架上的三尊玩意儿,紧锁眉头问:“不是说只是进宫当一阵差,教宫人们学会磨豆滤汁么,怎会这样?” 姚欢起身,走上前,靠近情郎。 情郎显然是从蹴鞠场子直接过来,青缎短衫,汗淋淋的。 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