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光照,灿烂的阳光冲淡了冬天的寂寥。 好是清冬无外事,匡林斋罢向阳眠。 渔家的汉子们不疾不徐的推动船橹,渔船慢慢悠悠的在海面上划过,这样风也慢船也慢,没有了机动船也没有了飞鸟,一切都变慢了。 时间好像也变慢了,按理说冬天白昼苦短,但在海上、在绿眉毛船上,王忆只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他看不到渔船前行了多少,于是就感觉渔船停摆了,时光也停摆了。 这当然是错觉,随着渔船行进,防空岛终究是出现在了他们视野中。 然后他们也看到了一艘船。 王忆拿起望远镜看过去,看到防空岛的海面上飘着一只双帆船,两只帆不小,船也不小。 船上有人在忙活着撒网、收网,他根据人和船的比例来估算,这船应该在15米左右。 一艘传统的风帆船,不是机动船。 大胆也看见了,顿时说道:“这就是昨晚的船啊!” 王忆一愣:“这就是你说的那艘昨晚绕着咱们天涯岛一直转的那艘双帆船?” 有民兵郁闷的说道:“组长,我就说那是白水郎的船,估计是来找咱们卖海虾的——前两天咱们队里一直高价收海虾嘛,他们肯定是得到消息也想来卖,结果你就说是什么水匪船霸要来攻打……” “行行行,你少叽叽歪歪。”大胆恼羞的挂不住脸,“他们要卖虾怎么不吆喝?而且谁他娘大晚上的卖虾呀?” 随着他们靠近,船上的人停下了撒网的工作,站在船尾安静的看着他们。 大胆眯着眼睛看了看,郁闷的说道:“好家伙,真是一家白水郎。” 王忆问道:“疍民真是一辈子不上岸吗?不过新中国建立三十多年了,海上怎么还有疍民呢?” 大胆诧异的说:“当然有疍民,历朝历代都有疍民,新中国为啥会没有?” “而且咱们外岛以前疍民还挺多,后来有些上岸了,有些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不多了,咱队长喜欢他们,以前一起打过鬼子,属于战友,队长每次碰上他们都会给粮食给酒,说是咱欠他们的。” “不过他们不太喜欢咱们汉人,前几年队长特意在海上找过他们,但他们还是不乐意跟咱们接触,看到咱们的船来了便赶紧摇橹扬帆的离开。” “你看着吧,这次咱们一来他们肯定走,待会认出咱们身份他们就走!” 疍民被称为连家船民,传统上他们终生漂泊于水上。 然而大胆告诉王忆,这种传闻不真实,起码现在的疍民不是这样,他们只是待在船上的时间特别长,但如果遇到大风大浪或其他恶劣天气渔船还是会靠岸。 除此之外他们确实上岸时间很短,一般就是补充水和食物等其他生活必需品或者卖鱼虾的时候会上岸。 他们习惯了海上飘荡的生活,上岸后踩着坚定的土地反而心虚,甚至有些人会晕陆地—— 就跟内陆人晕船一样,他们不适应稳定的陆地,反而会感觉头晕。 随着他们渔船靠近,双帆船的船舱里又走出几个人,有少年也有孩子,最小的孩子估计三四岁,但却敢爬上船舷劈开腿坐在上面打量他们。 渔船摇来晃去,孩子们在上面如履平地。 这应该是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并没有因为他们到来而离开,不过也没用跟他们打招呼,于是大胆等人也没主动过去说话,他们摆开架势然后忙着开始制作扳罾。 扳罾没法提前准备好,因为它们整体就是一张大网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