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不过是去取一盏汤羹的功夫,便出了这般的事儿。 乐嫣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无力,若非去铜镜前一瞧,见到唇上红肿,脖颈间更是殷红一片,她还没察觉到疼痛来。 她一时惊慌,连铜镜都没拿稳,摔去了地上。 乐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去唤春澜:“去叫禁卫都统前来……” 春澜倒是沉稳过来,闻言连忙劝说她:“娘子,不可啊,这事儿谁都不能说……” 纵那恶人只进入娘子房间不到小半刻的时辰,可谁能说的清这半刻钟,他做了什么? 更遑论娘子如今这副模样? 娘子是要做皇后的人,名声有多重要……若是叫皇帝知晓,他心中会如何作想? 会不会也怀疑娘子? 便是如今不怀疑,这也会成为一根永远盘桓在心间的刺。 “娘子,您不妨留这处几日,等伤口淡了,再出门……” 乐嫣却是呵斥她,语气前所未有的凌厉:“你以为能瞒得过?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这般已经算好了,至少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叫旁人发觉出来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她心中想啊,罢了罢了,他要是心中疑我,不信我,左右我不做这个皇后,自请出家便是了。 奈何她虽是这般想着,却忍不住鼻尖酸涩一片,委屈至极。 她不明白卢恒究竟发的什么疯?好端端的要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他是故意如此,想叫世人彻底误会自己,叫皇帝心中猜忌自己么? 她必不能叫他如愿。 …… 贵女们晌午时纷纷整理仪容候在前殿等着乐嫣出来。 此次一连数日焚香祷告,不得间歇。 只是这一等,许久仍等不见乐嫣出来。 与乐嫣熟悉的几人上前询问。 却见皇后院子里外围宛如水桶一般。 女眷们心中察觉出些许怪异来,想要上前询问,却被女婢们以乐嫣身子不适为由拦在门外。 不一会儿,便听内室里传来乐嫣懒懒之言。 “我今日身子不适,劳烦你们代我前去与诸位娘子说一声,叫娘子们无需等我,自顾去焚香便是。” 贵女们见此,心中愈发生疑。 好端端的怎的睡了一个觉就病了? 不过如今乐嫣位分已定,如何也不是众人能质疑的。 眼看时辰不早,众人只得自行散去,一路上众人不由间七嘴八舌的嘀咕。 “晌午那一会儿,外边吵闹,说是百姓们都想目睹皇后尊容,后边人挤着前边人,简直不怕死一般,将观门都给挤破了……” “是啊,我也听了,是不是混进来了人?我见好像有禁卫四处巡查……” 日暮时分,皇观之外马蹄铮鸣。 霞光之中一列数十人的黑甲御林军高头大马,腰上长刀,策马呼啸而至。 众人亲眼目睹,当今一袭挺拓公服,广袖被风吹的鼓起,梁冠之下,那双深邃威冷的眸中氲着无穷怒意。 他翻身下马。 全然不顾忌后院的女子。大步流星往后院跨去。 女眷怔怔对望,傻了一般。 “婚前,帝后不是不能见面?” “谁知晓……陛下连公服都没换下,许是有什么急事儿……” 献嘉公主亦是在女眷中交谈,只是她生性略有几分清冷,又是南应公主,很难参与进去女眷间的私语。 她被晾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任何不逾。后眼看日头渐深,她才含笑与诸位贵女道过晚安。 “今日着实劳累了,我先去房中歇息了。” 众人见此也不好继续留她。 献嘉领着婢女回了自己最靠内的屋舍。 一入内室,她便见到身后女婢给她拿来一方鼻烟壶。 那鼻烟壶不过两指粗大小,翠玉壶身里头映着小半壶殷红液体。 献嘉拧眉,有些嫌弃的接过鼻烟壶,喃喃自语一句:“今日吓得我一整日,险些被那婢子发觉……他怎么取来的?倒是还真有些本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