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的尚宝德听了,小心翼翼开了一扇偏门走出来。 “淮阳侯府中出事了。” 尚宝德一听,心中砰地一跳。 “何事?” 暗卫低声道:“是侯夫人……” 尚宝德一听这个名字,不由得胸腔一堵,实在是无可言说的郁闷。 他当即挥手,连忙叫不知情的禁卫退下。 只留下一二个知情之人。 “快说。” 暗卫当不起罪责,当即便道:“侯夫人好像受伤了。” 用的是好像。 尚宝德眉头蹙起:“什么叫好像?是还是不是?你没查清就回来禀报?” 此事说来话长,也着实怪不得她。 天色未黑透,她许多事儿都束手束脚,方才前院乱,她才趁机混进去人群中,可饶是如此听的也并不真切。 只依稀听到吵架声,越吵越烈。 高都统是叫她们探查消息的,又不是叫她们护卫侯夫人的。 探查消息,隐秘才是第一位。 她不敢暴露自己身份,也只是不远不近听着。 不知如何,里头的吵闹变了味道,她再想赶过去时,便听到府上叫郎中的声音。 尚宝德一听此话,眼皮颤抖。 “大监,此事可要进去通禀陛下?” 面对众人迟疑的眸光,尚宝德顿时也拿不定主意。 皇帝处理奏折,若非大事没人敢打搅。 奈何这事儿事关侯夫人……究竟算不算大事儿,究竟是不是侯夫人受了伤,没人说得准。 他将这烫手山芋丢回给高彦昭。 高彦昭自从知晓皇帝对侯夫人的那份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思,他一直浑浑噩噩头皮发麻,如今亦是不敢相信。 那不止是侯夫人,是臣妻,更是……更是善化长公主之女…… 这么多层身份,哪一个都是不能乱来的。 满朝多少未出阁的娘子,陛下怎么偏偏看上了侯夫人? 高彦昭脑海里忍不住闪过那个婀娜玲珑的身影,女郎面庞浅笑氤氲,恍若神女。 其实,他也不是不明白。 只是…… 只是他护卫陛下时,几次听见侯夫人满眼崇拜的看着陛下,唤他阿舅。 那种自然而然看待长辈的神情,亲切做不得假。 这般,总叫高彦昭升起许多愧疚来…… “宫门早就下钥了,如今闹起来难不成重开宫门?多少人支着耳朵呢?传出去有辱圣名,到时候连侯夫人的名声只怕都难听,万万使不可!” “这只是叫郎中,也不知是如何了,要是侯夫人没事儿,有事儿的是淮阳侯,你说闹得那般阵仗,可想而知前朝那群老古董骂的有多难听。” 尚宝德倒是觉得这话儿有些道理。 看了眼高高悬挂的月亮,众人折中一下法子。 “先继续差人去瞧着,等确切消息再说。咱们等快天亮了,再将此事禀报给皇帝。” 一群禁卫便这般在宫外长廊站着,数着时辰。 宫中的夜晚清幽,便是连宣政殿这处白日里全是朝臣,晚上却难得的寂静。 皇帝将奏折处理完已是深夜,沐浴更衣后便去了榻上安寝,众人更是不敢打搅。 门外诸人支起耳朵,听着内殿里皇帝中途从榻上坐起,下榻的声儿。 依稀是下榻倒水喝。 然后又重新躺回床上,在床上翻来覆去。 半息过后,又下榻喝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高彦昭当替死鬼。 高彦昭敲了敲格门,一脸赴死模样,入内禀报。 “陛下。” “进。” 皇帝一身寝衣,岿巍坐在龙塌上。 他似乎没睡好。 想来也是,如今那双幽深的眼眸下青黑一片。 饶是如此,一眼扫过来时,却是叫人不敢直视的帝王威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