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自然不会讨厌她。可若说能喜欢玉珠,将她当成亲姐妹那般,只怕更是不能。 谁叫郑玉珠是郑夫人嫡亲侄女呢。 乐嫣朝郑夫人请安行了个礼,又听郑玉珠在乐嫣身后细声道:“姑母头疾离不得人,是以我来的早了些替姑母调理。” 这似乎是解释了她来的如此早的原因。可落在郑夫人耳朵里,则是成了乐嫣不满郑玉珠来的早了,才惹得她开口解释。 郑夫人朝乐嫣投来淡淡一瞥,眉心蹙起:“旁人都来的早,连锦薇都早早起了,只是你这两日是如何了?今日如此,昨日接恒儿时亦是如此。” 乐嫣低眉顺眼,惭愧掩唇一笑。她知晓这婆母只是来训斥她的,而不是来叫她解释的。无论她如何解释,郑夫人心中早已给她定了罪。 “儿媳耽搁了些时辰,倒是耽搁了用膳的时间。”乐嫣顺水推舟,干脆唤女婢们呈上早膳。 早点吃完,她早点回房去补觉。 郑夫人拉着郑玉珠与卢锦薇往她左右手边落座,乐嫣却坐不得,只能直直站在桌旁,给婆母布菜。 乐嫣早已习惯,只恭顺地上前布筷,将每样菜都夹了一筷子送去郑夫人碗里。 她这般柔顺模样,仍不见郑夫人面色好转几分,却是又开口唤乐嫣去给她乘粥。 乐嫣笑着接过女婢手中的汤匙,便听廊外脚步声匆匆。 “夫人,二爷回来了……” 她微微侧首,见有一人影掀起珠帘跨入内室。 外间才落了雨,卢恒该是才从府外赶着回来,鬓角也沾染了些湿气。 他站在屏风前,眉眼沉沉,一身清峻。 “恒儿回来了,快些坐下来一道用膳。”郑夫人瞬间满脸喜色,唤卢恒过去。 卢恒却是走到桌前,接过乐嫣手中的勺,躬身给郑夫人盛粥布菜。 郑夫人可舍不得叫儿子来伺候,连忙说着不用,叫他只管坐下用膳。 卢恒却仍是道:“儿子离家许久,伺候母亲用膳天经地义。” 他是侯爷,更是府上唯一男君,这般举措自是惹得卢锦薇郑玉珠二人窘迫不已。 郑玉珠亦是站了起来,将一旁的粥食盛来给卢恒:“姑母晨起时总食欲不佳,可先用些开胃补气血的粥食,再吃旁的。” “还是玉珠你有心。”郑夫人当即称赞感念起来,很是开怀。 卢恒却绕去乐嫣面上,见她孤零零站着眉眼一片落寞,不由唤她坐下用膳。 乐嫣见此自是二话不说就坐下,她又没喜欢伺候人的毛病。 郑夫人笑意微僵,问卢恒:“官署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不成?成日见你一大早就出门了?” 这般说着,眼神还朝乐嫣瞧了一眼,只怕是想从儿子嘴里再听些抱怨儿媳的事儿。 卢恒替郑夫人不急不缓盛粥布菜:“儿子是刚得到通政司急信,南师大捷,开朝只怕要提前。圣主神睿篡御,英武外发,此去南征日久,天下政务积攒,朝臣变动。通政司让务必尽快出发,耽搁不得。” 郑夫人听此言,着急问他:“那你是什么章程?这般着急?” 卢恒似乎是有了决断,道:“儿先与乐氏入京,等京中安置妥当,再来接母亲与两位妹妹入京。” 作壁上观的郑玉珠笑意一僵,心急如焚,连忙求救一般看向卢锦薇,卢锦薇自来没什么脑子,极容易就成了她的枪炮。 “阿兄说什么?入京就只带嫂子?我与母亲表姐,我们怎么办?” 卢恒以往很是宠溺自己的妹妹,但却也分得清主次,他沉声道:“这回我赴任多少人盯着我的过错?还想叫我惹人耳目?”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