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要动你的人可不少。”云卿安淡淡道,“妥协于我,我保侯爷置身事外。” 若那日火铳射落得稍微有点准头,他都没那么轻易地活着走出,击中点分散得更像是故意为之,徒造声势。 “托你的福。”司马厝自嘲,侧头问,“后边跟的谁?” 余光扫过时,门外边的人影踌躇不前。 “一个不上道的锦衣卫愣头青。”云卿安说,“比你好不了多少。” “是吗?”司马厝笑出了声,趁着门开的空档在顷刻之间反客为主。 安静得莫名。 “云督,可有……”吕璋的话刚一出口就被迫咽了回去,脚下险些一个站立不稳。 进门时带去了风,却驱不去床帐里头的燥热。 衣衫半褪的男人手撑着床板偏头看他,没有恼意,反而和气地对他笑道:“出去记得关门。” 吕璋是怎么云里雾里地走出了屋的,这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还真就顺手带上了门,关得密实。 仓促得都忘了去看一眼,那被覆在身下的人。 云督呢,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得逞得容易。 受冻也得要整整齐齐的。逃不掉。 湿淋淋的被子又被重新利用起来,劈头盖脸将云卿安整个人给罩住。 “我是醒了。”司马厝在其上用两边手肘狠狠压着被子两边,低头时闷笑出声,隔着湿被用脸蹭上他鼻尖,“该轮到你了。你不也是淋不透的吗?天凉了,多盖点被。” “司马你……”云卿安抬膝撞上他,司马厝却躲都不躲地生生受住了。 得寸进尺。 等司马厝玩够了,云卿安才能够一把扯过被子,将之甩飞到地上。司马厝却早已闪身哈哈大笑出门去了。 “云督,下回来记得多带张被子,仅用一张还不够。” 不够热,但其实冷着也可以,已经够了。 云卿安垂眸,静默地盯了散乱的床铺少顷。 再多的冷水都淋不透,可他却拼了命地想要抓住捂暖和了。虽皆未如约,不经意间,轨道各异的错路人却同淋了澧都深秋最后的一场雨,又共赴了凛冬的第一场寒。 也不算太坏。 (本章完) 第28章 难遂意(一) 尚未靠岸,穷途末路 如此又过了好些日,司马厝走了后门来看时泾时,时泾刚从诏狱里出来,被移送进了正规刑狱。 他的伤口还未结痂,囚服碎布陷进了血肉里。 这个昔日里神采飞扬的少年,在此时看起来精神萎靡,缺乏食欲,却还是不愿意辜负司马厝的一番心意,强撑着要吃完饭食。 司马厝蹲在地上看着他吃,问:“瘦了没?” “没。”时泾忙不迭答,“先前都还积着食,想饿都饿不来。” 说的明显是谎话,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 时泾从小跟在司马厝身边,说是被司马家养大的也不为过,尽管饭量惊人,但他从未受过亏待。 司马厝面无表情地盯着时泾,让他平白有点心慌。 时泾咽了咽唾沫,压低声音补充道:“陆大人原先已派人来打点过了。想必此次能有缓机,他从中也帮了不少。” “龚统领,先前说好的……给奴一个名分可还作数?”女人靠在龚铭怀中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至于原先统管他们的龚铭,自然更不是个什么东西。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