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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


可是放在林深身上却是好事。你希望他是你的吗?

    林深毫不掩盖自己的野心,所有有趣的人或物,我都希望他们是我的。

    莫奈的《睡莲》,兰波的《醉舟》,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还有那只豹猫,也包括贺呈陵。所有有趣的,美的东西,他都喜欢,也都想拥有。

    许临端声音伴着叹息传来,打破了林深的自我幻想。可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

    《睡莲》挂在不知名的收藏家那里,《醉舟》人人可以阅读,《德意志安魂曲》不曾缺离过柏林的交响乐,那只豹猫在离家出走后再也没回来,还有贺呈陵

    贺呈陵也不属于他。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林深敛眸,依旧是绅士温和的语调。他向来直视自己的贪婪和野心,并且在平时将他们藏得严严实实,不被任何人察觉知晓。能让我欢喜的东西那么少,我要是再放掉,那还靠什么活?就那一点点好人好事好东西,要是再不属于我,我怎么能甘心?

    许临端坚定的认为自己会在今天发现一个新的林深。

    他担任林深的心理咨询工作已经五年了,相处的很愉快。这一点已经很神奇且难得,林深是那种让一名心理学从业者都觉得交流起来十分舒服的人。外人如果来看,绝对不会想到他们是心理咨询师和患者的关系,但也是因为这一点,他的治疗只能止步不前。

    许临端曾经建议过他换一个心理咨询师,和他建立起牢固的信任关系以促进他的康复,但是林深却拒绝了这个建议。

    林深在自我与角色的认知上存在问题,这是体验派演员的通病,但和那些演员不同的是,林深入戏更深,但却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他甚至可以分裂来看。在医生面前,他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仔细描画自己的内心感受,对于一切都十分配合,但唯独,没打算让自己从这个障碍中解脱出来,甚至是,乐于呆在其中。

    他似乎是以此当做养料,痛苦和残酷都是支撑,恶意与无奈全为调剂,用自我祭献的方式投入狂欢,完成各种各样的盛大表演。

    一次如此,次次如此。

    乐此不疲,致死方休。

    许临端总觉得,无论他是不是林深的心理医生,从旁观者的角度,林深都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林深不同,他今天更像一个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独占欲和自私,而不是隔着屏幕去演别人的爱恨。

    林深确实不需要他来做他的心理医生。

    许临端想。

    他有无数条路,可以将自己活的随心所欲,不伤心神。

    他给出了一个别的建议,听起来和治疗毫无关系。林深,画作,诗歌,乐章,还有宠物,他们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仔细想想,你对他们的感受,也绝对是不一样的。

    等我从戛纳回来,林深道,回来之后,我或许有时间好好想想。

    林深刚从许临端那里出来打开车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他的老朋友,导演周林锡。

    小老弟,你上次和我聊过的事情还记不记得。

    记得,你知道是谁了?那个把制片人打的半死的导演同仁。

    就是贺呈陵。

    听到这个名字,林深的想法只有两个字――果然。

    周林锡的声音带着些调侃。你别说,贺呈陵这小年轻就是带劲儿,脾气够硬,下手也很,和你当年一模一样。张扬的不行,而且还能直接张扬到现在。厉害。

    林深听到带劲儿这个词记忆就被拉扯回他和贺呈陵那个只有他知道的柏林初见。冬日的霞光下被渲染的柔和的微卷的发丝,瘦削的肩膀,还有露出的白皙的脚腕。

    他叹了口气,他没变,变的是我。假设现在遇到同样的情况,贺呈陵怕是还会上去一酒瓶子给对方开瓢打的那人跪地求饶叫爸爸,但是林深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他会玩些成年人会用的私下手段。

    人都会变的。周林锡弹了弹烟灰,林深,其实我们做电影的,只要对于电影的态度不变就成。

    哪怕其他都改变,只有电影,对它的信仰,必须一尘不染。

    同样是平京,贺呈陵开着车穿过十米一哨二十米一检的层层压制,终于来到了一栋建筑面前。

    他推门进去,对着客厅里正在泡茶的老人裂开嘴笑,祖父。

    老人家抬都没抬眼,继续泡茶。

    不过贺呈陵也不在乎,笑嘻嘻地坐下,拿起一杯喝下,祖父,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不至于不跟我讲话吧。

    你还知道来,我以为你已经把我这个老头子忘了,前段时间我的外孙打官司还是勤务兵告诉我的,你自己不会打个电话啊还要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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