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对,毕竟如果不是他发火把丁宣给撇了,丁宣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心情上的低落一定有,包括跟老妈顶完嘴之后又犯错的心虚,种种感受交织在一起……什么感受都有,都能说得明白,唯独没有感到“委屈”。 他只以为自己是困了,所以没精神。 可是老妈这话一出来,配合着她拍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温热掌心,再轻轻在他头发间抓了抓,连萧心里突然就翻腾起一股情绪。 就像一包沉甸甸的酸水被扎破,汇汇流淌出的液体又瞬间蒸发成烟雾,丝丝缕缕地胀满整个胸膛。 是不是“委屈”连萧不知道,这种情绪跟他似乎从小就没挨着过。 连萧自己又有着不知道从哪受到的影响,与自己的坚持,总觉得小男孩就得有担当,像老爸让着老妈那样,关键时刻得是站在前面承事儿的那个,这都是该做的,没事儿老委屈个什么劲儿。 到今天他也这么想,哪怕中午再不高兴,再想跟老妈拧着来,再不乐意带丁宣,老妈一说“你看着办”,他还是边心烦边给丁宣收拾。 因为丁宣是他弟弟,照顾丁宣是他该做的。 把丁宣撇了以后心神不宁地找回来,也是他该做的。 丁宣被欺负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去护着他,帮他欺负回去,包括被老妈知道以后发火冲他不高兴,这都是应该的。 没什么好委屈的,真不该委屈。 他就是不得劲儿,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没火气一上来松开丁宣的手,就不会这样。 还会想万一他没赶回去,丁宣不知道还得被庞晓龙怎么着。也有可能他晚回去一步,庞晓龙他们已经走了,就剩丁宣自己在那傻站着,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欺负了。 这些都不能想。 连萧喉咙口又堵上一股气,鼻根的血口热辣辣的,连着整个鼻腔都酸烫。 “……没有。”连萧最烦自己跟女孩一样腻腻歪歪的,立马就压着嗓子往下憋憋。 “你是我儿子,你心里琢磨什么,你妈我能不知道吗?”老妈在他脑袋上又搓搓,捏捏他的后脖子。 “你做得很好了,我都看着呢,心里都有数。”连萧没说话,老妈也没等他发表意见,继续慢慢说着,“但是有些事儿,就像今天,你也看见了,跟我们觉得自己做得够不够是没关系的。” 丁宣换了只脚开始搓,连萧耷着脑袋在睡眠弹一下,又给他点了点儿热水。 “我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是,有一回我记得可清楚了,你姥爷带着姥姥去看病,你大舅去上学了,我在家带着你老姨。”老妈说起了自己。“那时候天天天天的,就跟你一样,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去哪都得带着她,她还磨人,动不动就哭,要扎辫子,摔地上衣服脏了也哭,没人抱起来也哭……” “我老姨那么能哭啊?”连萧没忍住接了句。 “你老姨小时候可烦人了。”老妈笑笑。 “你姥爷跟姥姥一共去了多久,小半个月好像,就他俩回来那天我要去上学,已经要迟到了,你老姨非让我给她梳头发。”老妈陷入回忆,抓连萧头发的手都慢了,“要扎两个辫子,回来扎都不行,就得立马扎,咧着嘴在那哭。” “你给她扎了吗?”连萧又问。 “没有。”老妈摇摇头,“我当时太烦她了,没管她去上学了。” “然后呢?”连萧问。 “然后你姥姥一到家,她就去跟姥姥告状,说我对她不好,不给她扎头发,不给她洗脸……”老妈现在说着全是笑,“把我给气得,现在想起来都烦她。” “太坏了。”连萧想想,点点头,“那你没揍我老姨啊?我老姨跟我说小时候老挨你揍。” “那次没揍她。”老妈的眉梢动一下,眼睑微微耷下来,捞起丁宣的腿给他擦脚,语气里带上一丝很浅淡的失落,“我把她头发给剪了,一剪子下去你老姨人都愣了。” “啊?”连萧根本一点儿就没想到事态能是这么个发展,整个都愣了愣,一瞬间甚至对老妈感到了些陌生。 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我姨没哭吗?”连萧又想起下午丁宣愣在那由着庞晓龙欺负的模样,脱口问了句。 “哭了,能不哭吗。”老妈擦干净丁宣的脚,给他塞进被窝里。 “那你……”连萧皱皱眉,感觉老妈这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