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经营的榷牌。 “不是。”陶宜语气如常地坦然回道,“这是盐铁部案下职责,我还未有那么多时间事事细问。” 不细问,但却不等于未料到。 蒋黎恍然,颔首笑道:“明白了,谢谢相公。” 陶宜看了看她,然后放下了剪子。 蒋黎便主动帮着把旁边矮架上的巾子递了过去给他擦手。 “有件事我有些好奇。”陶宜说道,“你既然与郑、高两家结怨甚深,又很高兴看他们倒霉,但为何自己从来不为此下过功夫呢?” 至少她一次都没怂恿过他严惩高氏。 蒋黎笑了笑,坦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眼见着已是要倒霉的人,我何必搭上自己的名声去踩两脚。相公是明白人,我做得过了没有必要,恐怕反让你以为从前那些事不过狗咬狗,便不如做得少些。” 陶宜倏然失笑出声。 他觉得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言辞间听着满是自谦坦诚,其实全是因为她看准了局势,还有他的性子。 她的言行举止,一看便不是受规矩教养大的,但他却觉得处处鲜活。 同她相处,他不止觉得有意思,还觉得轻松舒畅。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慢说是官场上,就算是在家里,也从没有。 蒋黎也在笑,但她是无声垂眸含笑,也不知是不是自觉刚才那句“狗咬狗”说得太不讲究了些,所以因他的失笑而不由脸颊微红。 春风拂过,她发髻上的流苏轻曳,陶宜看着她微低的眉眼,忽然想:她从前那个丈夫有什么值得她喜欢? 气氛有些异样的安静。 风还未停,蒋黎仍能闻到阵阵从他身上飘来的淡香,极雅,也极好闻,胜过这园子里的所有花草。 她不知他为何突然沉默下来,也不知自己为何有些紧张。 恰在此时,张破石的声音忽自一旁传来,禀道:“相公,二爷来了。” 蒋黎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张破石身后正站着个中年文士,联想到“二爷”这个称呼,她立马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于是也不等陶宜开口,她已向着对方礼道:“蒋黎见过陶二爷。” 陶宣目光打量地看着她,微微颔首道:“蒋老板。” 蒋黎又转过来对陶宜道:“那我就不打扰相公了,这些小食你们慢用。”又道,“明日店里便重新开门了,随时恭迎二位再来。” 陶宜听出来她的意思,顿了顿,说道:“好。” 陶宣看了看蒋黎,又看了看自家三弟,等到前者告辞离去之后,他才走上去,瞧着桌上的小食香饮,状似随意地说道:“这蒋老板倒是个知情识趣之人,这么快就把你的饮食喜好都摸清楚了。” 陶宜转身回来坐下,平静回道:“二哥哥上次请的那个厨娘,我记得也很清楚你们夫妇的喜好。” 陶宣笑笑,顺手端起他面前的香饮喝了一口,末了,语带深意地问道:“但你心里可真拿人家当厨娘么?” 陶宜看着他,反问道:“二哥哥此言何意?” “三郎,明人不说暗话。”陶宣戏谑一笑,说道,“这么多年,我还是头回见你对女人有兴趣。” 陶宜怔了怔:“你觉得我对她有兴趣?” 陶宣被他这话给问笑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先前瞧人家是什么眼神啊?跟你以前养喜欢的花,看喜欢的书时一模一样。” 陶宜若有所思。 陶宣见他这样,不由感慨地叹了口气。 “你打小这方面就缺根弦。”他说。 陶宜看了他一眼。 “咳咳。”陶宣清清嗓子,换了个说法,“无感,无感对了吧?” 陶宜没作声。 “说实话,哥哥们都挺担心你的。”他叹道,“弟妇在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