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个子比陈三郎高,人又有威势,加上陈三郎刚刚才挨了他一脚,此时不免心中忐忑,半坐在地上望着他,又惊又怒地道:“你什么东西?!” 蒋修懒得搭理他,眼露不耐地冲着对方抬了抬手,陈三郎当即吓了一跳,抬起胳膊护住了自己的头。 恰在这时,一只狗吠着奔了过来,陈三郎转头一看,忙喊道:“旺财,咬他!” 那黄狗当真就朝蒋修扑了过去。 谁知蒋修的动作更快,撩开衣摆一记旋踢正中狗腹,黄狗发出声惊叫便摔到了地上,然后动了动,略显踉跄地爬起来就跑了。 陈三郎两个何曾见过这样的人?顿时目瞪口呆。 “旺财!”他还冲着狗跑走的方向大喊了几声,气恼地道,“没义气!” “三郎,怎么办?”旁边的伙伴已经慌得没主意了。 陈三郎也知道自己该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又觉得就这样走了实在没有面子,于是强撑着冲苗南风道:“我要回去告诉我爹娘,你让人打我和我的狗!你这个母夜叉,以后十里八乡都不会有人敢娶你!” 然后他爬起来就捂着屁股跑了。 蒋娇娇起先只顾着帮苗南风生气去了,这会子反应过来那个陈三郎的话,不免有些担心地对蒋修道:“大哥哥,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我怕陈家长辈会来找苗姐姐麻烦。” 张小娘子几个也不免觉得担忧:“万一他们真说表姐是母夜叉,毁坏她名声怎么办?” 苗南风听了就道:“说就说,谁怕谁不成?难道我就该站在这里被他们欺负才叫贤良淑德么?”言罢,她对蒋修肯定地道,“打得好,就算你不动手我肯定也不会束手待毙。” 苗东阳也道:“若是陈家为了这事来找我们家麻烦,那以后肯定不会对姐姐好,我也不想姐姐嫁过去了。” 蒋修扬唇笑了笑,说道:“对的,若自己都不敢保护自己那才叫窝囊。”然后又对蒋娇娇解释道,“放心吧,我没下死力,那是巧劲儿,疼归疼,伤不着里头。” 苗南风对自己的弟妹们说道:“这事我自己来解决,你们都别多话。”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帮着把蒋修撇出去。 谁知蒋修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既然敢揍他,就不怕被长辈责怪。等回去了我与你一起去说,免得那姓陈的自己来添油加醋,到时解释反而被动。” 苗南风看着他俊目中那满是不以为然的样子,毫无预兆的,心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等回了苗家,蒋修就和苗南风就当头把事情给主动说了。 两位老太太听了,彼此对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苗三七责怪女儿道:“他既要莲蓬,那你给他就是了,小事变大,有理也成无理,还连累了修哥儿。这本就是他给陈二郎要的,你这样不肯让得人,让陈家听了怎么想?旁人瞧见了也要说你不好的。” 苗南风皱着眉头说道:“爹爹可有想过,那陈三凭什么对我们家这般理所当然地颐指气使?说到底还不是瞧不上我们苗家。人家不拿我当回事,也就是不拿我们家当回事,我和陈二现如今婚事还未说一定能成呢他就敢做出这副样子,这般家教又是从何而来?若是陈家长辈当真因此事来找我们家麻烦,爹爹您才当是该好好质问他们一番才是。” 她说这话时语气并不激动,反而流露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冷静,落在苗三七等长辈的耳中,不由也随之认真思索起来。 蒋修看了苗南风一眼。 他沉吟着主动开了口:“苗大丈,出手教训那陈三郎的是我,为避免你们两家有什么误会,我看还是我陪苗妹妹亲自去趟陈家慰问一番,我也可以跟他道个歉,甚至赔些汤药费。但这事既然陈三郎也有责任,且主要是他挑的头,依我看也确实该让陈家长辈晓得苗家的态度,莫要以为苗妹妹是个女子就能随意欺辱,家里头那么多人总是能为她撑得住腰的。” 苗三七有些意外。 他原本是没有想过要让蒋修出面的。 蒋家与他们家不仅是情谊之交,而且还有雇主之义,硬要说起来,其实比起陈家,蒋家才是更重要的。所以他先前也已经想好了,若是陈家要来算账,那自己家肯定是要挡在前面,不会把蒋修牵扯进来。 可是现在蒋修说的话却让他感到动摇。 恰在此时,蒋老太太也开口道:“修哥儿说得对,男孩子嘛,肩膀就是要硬才行。” 蒋娇娇附和道:“爹爹也说只有那些没本事的才把事情推给弱小。” 金大娘子也没有反对。 这样一来蒋家的态度就非常明显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