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个比自己强大,且被对方抓了把柄的人面前,她内心藏有恐惧。 她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人和事。 就如第一世那般,很容易就被人算计、谋害。 所以,即便她要绞尽脑汁处处筹谋,即便别人当她是不择手段的坏人,她也不想第一世的惨剧再次发生。 所以,当终九畴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时,她为了永绝后患,是想反制于他的,甚至杀掉他。 可是相处下来,她知道他不是坏人。 虽然有时冷漠,有时毒舌,有时欺负她,但,在他面前,她总觉得有一种随心所欲的自在。 她不想他死掉。 这是为他诊完脉后的决断。 除了黑熊掌上的毒,他体内有另一种毒在作怪,很奇怪,她一时无法推断是何毒。 但她想好了为他续命的办法。 正准备实施时,万万没想到,她会从苏仑口中听到这样一个真相。 终九畴,你是个傻瓜吗?你是个白痴吗? 她那天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谁让那个店家嚣张地吹牛皮,说他的一品斋要什么有什么。 她不过是斗个气,竟然无意害了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 她这辈子不想欠任何人的。 “苏仑,他身上有何旧疾?”冉少棠叫住满面愁容的苏仑。 苏仑立在当处,看了看仍旧昏迷的终九畴,无奈摇头:“不知。我们常年随侍的护卫只知少主身有隐疾,偶尔会犯病。犯病时他浑身虚弱无力,比普通人还不如。至于是何旧疾,少主从来不说,我们也不敢问。” 少棠听完,知他说的是实话,便挥手让他们去取开水。 她坐在终九畴身边,叹口气:“也许是上辈子或上上辈子,或不知哪辈子欠了你的。” 要想他的伤口快速愈合,她的血是奇效。 热水放好后,她让苏仑与谢迎刃把裸着上身的终九畴架到了木桶里。 瞬间,干净清透的水面浮上一层红色。 苏仑担心的去看冉少棠。 谢迎刃诧异地问道:“水里怎么没放草药?” 冉少棠不置可否的轰他俩出去:“救人的方子是不传之秘,你们都出去。没我允许不准进来。” 清空了闲杂人等,少棠取出随身的短刃,割到自己腕上,喂师父的血割在右腕,她这次割到左腕。 鲜红的血液快速的溶进了浴桶里,慢慢地,终九畴毫无反应的睫毛在氤氲的水雾中颤抖了几下。 少棠近日补血药浴洗的懒惫,几天也不泡一次,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渐渐犯困。 她一边强打精神,一边自嘲,自己重活一世竟然变成了个“血库”,连救三人。也许这是佛祖让其转世的最终目的。 终九畴暗暗转醒,视线渐渐聚焦到少棠滴血的手腕上,他无力的轻声启唇阻止:“少棠,不可。” 冉少棠刚才一直在走心思,竟不知终九畴竟然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自己的血果然有神效。 她冲着终九畴露出一个甜美弧度,然后缓缓扬起手,在他后颈稳准狠地给了他一手刀。 刚刚醒来的终九畴“你”字未出口,美目重阖,又晕了过去。 冉少棠看着自己毫不手软的掌刀,调皮的戳了戳终九畴的脸颊。 “不可?不可你还非要让苏仑背你回我这儿!口是心非的家伙。” 她又从水里抓过他的手腕细心的把起脉来。脉象总算趋于平稳。 至于旧疾,他醒来再说吧。 忙活了四五个时辰,终九畴身上的伤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 冉少棠捶着背,指挥着苏伦和谢迎刃把终九畴抬回床上,叮嘱他们两个务必把他全身擦干,一点水渍都不能有,整个人干得透透的才能重新上药裹药布。 少棠以累了要休息休息、缓一缓为由,避开了将要出现的少儿不宜的那一幕。 估摸着两人给终九畴擦干身体,换好床褥和衣裤,她才又伸着懒腰进到寝居来。 “行了,他身上的伤我来上药吧。” 谢迎刃看她脸色苍白,忧心道:“你累成这样不如去休息,我们来上药。” 少棠摆手:“不用,上药是个细致活,你们干不了。” 她支使走他们二人去歇息,这才细心的帮终九畴小心仔细地敷药。 月上柳梢头,秦晓月按她的吩咐熬好药汁,端到跟前。 少棠让秦晓月喂药,自己困得直打呵欠。 她看着晓月一勺一勺的给终九畴把药汁喂进嘴里。虽说他牙关咬的紧,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