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她不但没能救下师叔,反而连自己也错失逃出险境的最佳时机。只听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随即便是天翻地覆的头晕目眩。 她凭本能把自己紧要部位保护起来,身体顺应车厢的翻滚,尽量减少伤害,可仍被车厢内飞起的案几砸中头部,痛得她几乎要窒息。 尖叫声、撞击声、马嘶声、车厢碎裂声凑在一起,真可谓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她只觉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唯一强撑的意志在最后一刻看到自己落入一人的怀抱,便再无力支撑,晕死过去。 …… 布置大方娴雅的房间里,绿釉镂空熏笼静默在靠近床头的高几上,缕缕沉香袅袅升腾,渐渐散成一片,在阳光下失了踪迹,只余淡雅香气在室内弥漫。 “醒了吗?” “……禀公子,人还没醒。” “好生看着,不可怠慢。” …… 少棠如置无尽的悬崖,身体无论如何也坠不到底。 她在扑天盖地的惊惧中“啊”的一声惊叫出声,猛然睁开眼。 耳边有人殷切关怀,视线却无法聚焦。 好一会儿,她的目光才凝聚成形,落到一张娇小可人的脸蛋上。 “小公子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一夜。我家公子还以为你摔坏了脑颅,正准备寻访名医呢。” 听婢女说完,少棠缓了缓,抬手去摸仍旧疼痛的脑袋,发觉已经包扎起来。 两天两夜? 寻访名医? 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哪里?” 脑袋里闪过撞车前的几个片断,她彻底清醒过来。 “师叔、十三。”她惊呼出声,强撑起身子坐起来,顿时头晕目炫,包扎处胀痛,心里无法抑制地翻腾恶心起来。 她这是受到撞击脑震荡了。 那婢女十四五岁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颇大气有规矩,似大户人家出身。她赶紧扶住冉少棠,连呼“公子小心,你受了伤不能乱动。” 少棠闭目稳了稳心神,不得不重新躺下。 “多谢姐姐,不知是谁救的在下?这是哪里?马车上其他人呢?我兄长呢?”她有些担忧,自己就这样晕迷两天,不知女儿身的秘密还保不保得住。只得试探一二。 那婢女听她发问,神色如常答道:“小公子不用客气,叫婢子阿源既可。救下你的是我家公子。婢子只见他带回小公子一人,没有见到其他人。我家公子刚刚来过,又有事出门了。小公子好好休息,婢子唤人准备吃食,小公子两天两夜未吃东西,一定饿坏了。” 那婢女避重就轻答话后,不等冉少棠再言,已经出门而去。 少棠侧头望着高几上袅娜的熏香,两只手向怀里摸去,还好,信还在,毒药还在,银子还在,东西都还在。 只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可疑。 如果真像那个叫阿源的婢子所说,她昏迷了两天两夜,为何没有人搜她的身,至少也会换件干净衣衫吧。 如今她身上的衣服还在,反而更可疑。 不管如何,对方救下自己,暂时应无恶意。 仔细回想着马车相撞的那一刻,她撩帘看到的是迎面而来的马车无人驾驶。有两种可能,有人刻意等在那里故意制造这场危机,想害他们师徒三人。 还有一种可能是那辆马车惊马,是他们师徒三人倒霉,不偏不倚遇上了,而自己幸运的被人所救。 显然师叔与谢十三与她不在一处。 不然那婢子不会避而不谈。 难道他们两人出了事? 她努力回想自己被惯性甩出马车的一幕。 师叔比她体重,应该还困在车厢里。 而十三一直在外面,想要跳车保命也容易些。 可是,为何她昏迷了两天两夜,无人来寻她呢? 难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师叔的视线? 又或者救她之人,未安好心? 少棠闭目分析着发生的一切,预测着种种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此处不可久留。 奈何她头晕的厉害,根本无法控制这种眩晕。 她又试试的胳膊腿脚,除了酸痛外,皆能动。想必都是些皮肉伤,未累及筋骨。 她静下心来,暗暗劝慰自己。眼下没有他法,只能先养好伤,走一步算一步。 “小公子,小公子,起来吃点东西吧。”耳边又传来刚才那个叫阿源的婢子轻柔的声音。 少棠睁开眼,阿源含笑弯腰看着她,阿源身边侍立着一位同样十四五岁年纪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