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云歌嘴角一抿,知道他所为何来后,心情更遭。 白容直截了当道:“你寻个理由,打回去让他们重新造册。” 这是户部书吏惯使的手段——军队用兵,各项开支多达数千万两,而报销的册籍太多,须多添人手日夜赶办,便是倾尽一个户部所有的书吏,也需要耗费上几个月才能办完并奏报皇上。 如果仅就户部现有的人手,一桩桩办理,办完一件上报一件,至少也得三五年的工夫。而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若户部书吏有意刁难,一句数目不符、核估不实,便有权批驳,打回去让他们重新造册。 是以别看她从刑部到户部,同是书吏的职责,背后却是实实在在的高升了。 西军的报销有部分落在她手上,她近日不眠不休的核销,一来西军背后的人是太子,户部这边极为看重,二来莫远也牵涉其中,她自然愿意卖一个人情给这位未曾谋面的舅舅——没想到白容会出手干预,她面上还是白容的谋士,无法拒绝。 白容看出她有片刻犹豫,伸手去捏她的下巴,声音压得很低,“燕云歌,本侯心胸狭窄,你若敢吃里扒外背叛本侯,别怪本侯对你无情。” 燕云歌挥开他的手,冷声道:“小人自会恪守谋士本分,侯爷若无事,还请尽快回去,莫在这里想一出是一出。” 白容咬紧了牙,手掌猛地握紧背在身后,极为不快道:“还有件事,最近县城接连出了几起古怪命案,京兆府尹束手无策,你或许有兴趣。” 燕云歌皱眉,“什么案子?” 白容却往外走去,“明日戌时,本侯在追月楼设了座,到时与你细谈。” 燕云歌颔首,躬身相送。 白容停在门口,冷着脸道:“本侯先回,你不必送。” 燕云歌猜他后面还有话,不敢放松,果然—— “过几日你得了空,再来请安也是一样。”顿了下,他又道:“顺便把你的人领回去,没见过姑娘家这么能吃的,我若大个王府都快被吃空了。” 赵灵那丫头……燕云歌垂首告罪,“是小人管教无方,侯爷息怒,若是府上损失惨重,下官愿依数赔偿。” 白容凑近,声音清晰吐在她耳旁,“先记在你头上,何时需要,我会一并讨要回来。” 燕云歌马上拱手相送,“侯爷慢走。” 白容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还是光明正大走的正门。 燕云歌却清楚他的性子,适当地送了几步,白容的脸色这才好一点。 两人走过回廊,白容就被他的家臣接走。 燕云歌转身回去,走了几步,脚步因听到自己的名字而停住。 隔日,才过午后,白容就派人送来口信,燕云歌不得不寻了理由告假半日。 她依约来到京兆府尹。 白容话也不假,城内最近的确出了几桩案件,不过只有一桩格外离奇,其余的几宗倒像普通的谋财害命案。 仔细看完衙门给的卷宗,燕云歌找到一直等着衙门外的白容。 白容心情不错,邀她一起走几步。 燕云歌猜不出他这是哪门子的好兴致,偏得依从。 “许久没出来走动,这家酒楼竟易主了。”白容突然停下脚步,略微可惜地说。 燕云歌看了一眼他说的酒楼位置,几个月前她还来过,便回道:“东家换了有几个月了,不过伙计是原来的伙计,侯爷若有兴趣,我们可以进去坐一坐。” 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白容点点头,“我正好也走累了,进去歇会吧。”说着他已经迈了进去。 燕云歌霎时语塞,从衙门走到这还不到一刻钟,估计她刚才在衙门喝的茶都还没凉。 再一想倒也正常,白容自小金贵,便是像今日便装出门,他也车马软轿齐备。 虽是便衣,可那一身行头和气度风华,寻常百姓哪里会有。 因为刚过了晌午,酒楼食客并不多。 白容打量一眼,眉头微微皱起。燕云歌知道他爱干净又爱清静,便自作主张要了二楼一间雅座,叫了几道小菜。 白容往楼上走去,“听闻你自小修佛,竟也不忌荤腥。” 燕云歌微笑道:“肉食者鄙,下官肉体凡胎,肚子总是要过过油水的。” 白容顿住脚步,居高临下,神态高傲,“你在骂本侯。”别以为他不知道,肉食者鄙的下一句是未能远谋,意在讽刺位高禄厚的人目光短浅,不能深谋远虑。 “侯爷多心了,”燕云歌想到之前两人为燕行产生的不快,为着接下来的计划,便大胆说道,“侯爷失了国舅固然可惜,但养虎为患,反受其害。下官虽比不得国舅爷大才,小计谋总还能出一些。不过,侯爷既然不舍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