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就三天,不然拨我两天也成,误不了你顾大人的大事,对了,你那书令史哪来的?人还挺聪明的。” “堂堂榜眼能不聪明?” “欸,就是抢了你——她怎么到你这来了?哈哈别是你使得绊子,朝吏部要的人吧,不然堂堂榜眼欸……” “胡说什么!我哪有这等工夫——” 两人走得远了,声音渐不可闻。 燕云歌早就收住了脚步,漠然的脸隐藏在连扇的窗柩后面,半明半暗,神色难辨。 夕阳下,巍峨的宫殿衙署静静伫立在皇城以北,这里是与刑部一街之隔的兵部,占地之广据六部之首,三厅九栋,气势恢宏,不算上给皇城军练兵的校场,整个兵府占地五千余方。 柳毅之倚靠在阙楼,远眺皇城脚下百姓日落而归,看天空中倦鸟归巢,又看地面上皇城军汗流浃背地挥拳操练,也不知是哪个让他正瞧地有趣。 “在瞧什么?” “在瞧——”柳毅之见是他来马上要行礼,凤瑝虚扶了他一把,不太耐烦道:“又不在宫里。” 柳毅之往他身后一瞧,发觉竟也没个人跟着,暗骂他实在大胆,太子圈禁结束,不定已经悄然回了京,两人是生死仇敌,他若落太子的人手里,不死也要掉层皮。 柳毅之说了句“既知不在宫里,殿下也不悠着些……”,凤瑝忽然一笑,眯起眼,用手比划了下一下皇城的大小,啧啧地称奇道:“从这处看出去,那偌大皇宫竟也小的可怜,不过是块好看点的砖瓦,不,该说是座金打的牢笼,竟值得那么多人费尽心思。” “殿下真是说笑了,帝王坐拥江山,富有四海,又拥有无上的权利,谁会不喜欢呢。” “我就不喜欢,我四哥也不喜欢。” “殿下何以见得?” 凤瑝笑道:“我那四哥——自幼被他母妃拿作争宠的筹码,母妃死了又被过继给梅妃做便宜儿子,我虽与他不亲厚,对他的秉性还是知道一点,实话与和子固说了吧,我是第一个自愿求去为先祖守陵的皇子,守陵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快活——而在这里,我们这些皇子一生不得自由,连娶妻生子都得审时度势,你说有这有什么意思?便是我那个二哥——” 凤瑝收了笑,神态在夕阳下竟显得很是落寞,“算了,不提他,他把皇位看得比我们这些兄弟还重要,我心里早不当他是我兄长。” 两人关系再好,私议皇子也是大不敬,柳毅之没有多问,只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视作安慰。 凤瑝突然打了个响指,精神头又好了起来,“好在我身边还有你这个兄弟,二哥上次算计我,我也要算计回来一次,至于那位置,父皇圣体安康,他想要也不容易,此次回京前,我早做好打算跟父皇要块封地,以后只作富贵散人,逍遥快活。” 柳毅之还是第一次听他有这打算,惊讶之下,谨慎回道:“陛下对殿下寄予厚望,殿下想封王,怕是不容易。” “就是不容易才来找你,子固,你这次可要帮我。”凤瑝突然拉住柳毅之的手,诚恳道。 柳毅之万不敢答应,若让陛下知道他插手大统之事,十个国公府都架不住雷霆之怒,而且他也打定主意将凤瑝扶上大位,为得什么——为了有朝一日,能保那个女人一条性命——哪怕他自作多情。 忆起昨日那一巴掌,柳毅之还在懊悔。他是武将,又是在盛怒之下出手,她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不说伤口如何厉害,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云之心高气傲,不甘折辱,想求得她谅解难于登天,除非是设个计逼得她来求自己?他再提出和解的请求,最好能单独处段时间——越想越是开朗,柳毅之极力压抑住要翘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反显得表情扭曲。 这般古怪的表情落在凤瑝眼里成了犹豫不决,他皱眉,故作怒道:“你不答应?” 柳毅之压下心思,轻作一个吐纳,并不作正面回应,只在纷落的余阳中轻笑了一下。 “子固岂敢。”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