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秋玉恒酒已经醒了不少,睁着眼睛无法入睡,眼前全是马车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你一厢情愿求来的婚事,可知坏了我多少事情。” 那声音似在幽叹,轻柔又缓慢,明明是这么残忍的话,却用那么温柔的声音说出。 他无法分辨这一切是幻想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 他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影子却不断地模糊,他几次伸手去抓,抓住的皆是幻影。 “燕一一……是你吗?” “是你么?” 他在梦里追了好久都没有为他停留下来的背影,是你吗? 那人将他的眼泪抚去,好久之后才出声,“别再找我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 少年的心瞬间六神无主,眼泪不住的掉,他终于抓住了她的袖子,问得卑微,问得小心翼翼,“你是不是……不会和我成亲了?” “是不是你爹——” “不是。”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她的脸,是那样的的冷漠,皱着眉稍显得不耐。 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那种唱独角戏反遭奚落的难堪,让骄傲的少年迅速红了眼眶。 “玉恒,是我利用了你的感情……不值得,你为我做的都不值得……” “你退婚罢。” 少年的面色瞬间变得死灰,那道欣长身段轻轻一晃,已经下了马车。 他不明白啊,拳头悄悄握紧,掀开帘子,哽咽着声质问那道背影:“燕一一,你这样羞辱我有意思吗?” “羞辱?”那个女子回头,轻轻皱着眉头,好似不认同道:“我若真要羞辱你,根本不会与你说这些。秋玉恒,我的话看似残忍,有朝一日,你却会感激我的手下留情。” “别再自以为是的为我强出头了。” “我根本不需要。” 每一个字都如最锋利的刀子直戳着他心窝,秋玉恒心疼地抱紧了被子。 * “阿嚏—” 温暖的披风很快披在她身上,无尘又去绞了帕子给她热脸。 “别忙活了。”燕云歌见无尘要往外走,猜他是去熬姜汤,赶紧把人叫回来,“大概是刚才练六阳掌出了一身的汗,擦身的时候着了凉,不碍事的。” 说到这,她想起一处古怪,问:“之前我练习掌法,每每会觉得腹部冰冷,到了小日子时更会有绞痛,这次练了心法,却似有股暖流从丹田中流淌,练完就浑身燥热,是何原由?” 无尘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随口回道:“说明你内功日益精进,已经能体会到六阳的精髓。”说完又拿眼睛斜视她,似在问这套掌法叫六阳掌,练完燥热有何奇怪? 燕云歌觉得也是,还想再问,声音被打断。 “今晚是应酬?” 她嗯的声音闷在帕子里,很快就品出味来,轻笑着回,“还以为你不会问?” 无尘去接过她手里的帕子,背过去时才说,声音绵长,听着幽怨,“净心,我在意的……” 在意什么?燕云歌等他下文,却发现他只顾洗帕子,好半晌没回。淅沥的水声听得人心头微动,更别说那背影周围都散发出一圈圈的孤寂。她想起来了,之前说的过了会试就来陪他,敢情和尚是控诉她来了。 燕云歌不由低低笑出声,那清脆的笑声听得无尘脸都臊起来。 她起身,靠近,从后面拥抱住难得表达情绪的和尚,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喃:“无尘,我喜欢你的在意,那让我觉得你心里是真的有我。无尘,人生无趣,但因为有你……” 她也故意不说完。 “因为我什么……”他侧目,还是没忍住,问了。 燕云歌不应声,将人转过来,凑过去就是吻。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