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前一天的午后,一张帖子递到了燕云歌手上,她看完面色凝重,思虑再三之后,带着季幽去了当铺对面的长福酒楼。 包房里,主座之人玄色便服,神态威严,燕云歌示意季幽在外等候,等里头添茶的小二走了才从容不迫地进去。 燕不离眸色深沉,指一指对座,“虚礼就免了。” 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条件随你提,只要你肯放弃明日的会试。” “父亲若是为此事而来,”燕云歌淡漠地道,“我也直说了,我绝不会放弃做官。而且,你找杀手一事,我已知晓。” 已经知道了,怎么还能这样平静?燕不离正欲喝茶的手又放下,知道一时半会说服不了她,索性摊开来讲:“为父现在给你两条路,其一,你休了那非分之想,府里既往不咎,你还是我的好女儿,是燕相府的嫡女,你不满意秋家的婚事,我也可以为你做主退掉,甚至你以后想嫁谁,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燕云歌挺直背脊,冷漠不语。 “其二,你继续冥顽不灵,但我不再认你,我会去官府报丧销户,会劝你母亲当你已经死了,会严禁下人再提你的名字,会告知燕行他曾经求娶的那个姐姐,是如何不顾全府的安危一意孤行,是如何胆大妄为明目张胆的犯下欺君之罪,倘若你以后被人发现,你再想求我保你,我也只做不知,任你自生自灭。” 厢房里一片死寂。 燕不离审视着这个与他从不亲厚的女儿,记忆里父女之间的交谈少的可怜,他甚至不记得上次看她是什么时候,他不理解这个女儿,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如此狂妄可笑的念头。 到底不是养在自己膝下长大的,他只能如此说服自己。 “你便是过的了会试又如何?就是殿试让你拿下一甲又如何?你过不了吏部验明正身那关,你拿的出户籍么?你的来历有迹可循吗?一一,心存志向是好事,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 “原来父亲是这样想的?”燕云歌点头,反问道,“我想要为官一展所长就是愚蠢。”她望着燕不离,语气讽刺地说,“那父亲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还来这一趟,又是什么?” 燕不离的脸色突地难看,呵斥道:“够了!凭你也敢来教训我!” “我为何要不敢?你是不是以为,你给我性命,我就该感激。”燕云歌轻笑了一声,“燕大人,这没道理。” 燕不离耐心不佳,语气不善,“我顾念父女一场,不愿你白送了性命,才有今日这趟。你既然不识好歹,好,别怪我找人举报你女子身份,到时候你连宫墙的门都摸不到。” 燕云歌居然笑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座椅扶手,“无妨,你去。” 燕不离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生父,我若出事,我大可反咬此举是经你授意,用意么?你信不信,你的政敌会为你找到十个八个理由。” 燕不离拍案而起,“孽障!”说完明显不甘心,又骂了几句畜生。 “这就是我的回应。”燕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