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所以你问我有真心的时候么?自然有的,就是与那些人做戏,我都是真心的,不然我连自己都骗不过,怎么去骗他们?季幽,你却与我不同,你为人洒脱,不追名问利,追随我也不过是还我当日帮衬之情,世人被名利蒙蔽眼,你却视如它们如浮云,你心向高远,我也自问不及。可这样的你,却因一个叶知秋迷茫了。”话尾略带可惜之意。 季幽眼眸一垂,久久无言。 燕云歌也不在意,只看着炭盆上方修长白皙的双手,翻翻覆覆的取暖,神态平静,语气悠然:“我们佛家有言,我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待我有一日归来,那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么?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对我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局,世人皆是子,人生不过百年,不,也未必有百年,说不准突然凌空一支箭就能要了我的命。”想到前世自己死得如此儿戏,她忍不住自嘲笑笑,“我若是你,及时行乐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去烦心。何况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也烦不过来。” 季幽暗自惊讶着,这燕云歌真的很合她的脾气,内心更是被那句人生不过百年所触动。季幽心里有了决定,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只问:“赵灵那小姐可有话要嘱咐?” 燕云歌想了一会,摇摇头说道:“就让她先盯着苏芳吧,宫里险象环生,她的性子太跳脱,未必应付的来。” 季幽点头,看了看燕云歌,一副欲言又止。燕云歌心里有了准备,只遗憾自己这番剖心置腹也没将她打动,等了又等,等来季幽离去前一句,“小姐说的对,山已不是山,水也不是水,我会与那人断个干净。” 燕云歌微愣,反应过来不由大笑,季幽总是出人意料的洒脱。 宫中,八皇子有了苏芳和赵灵的暗中帮助,安然无恙地熬过了正月。 赵灵偶尔化身小太监,与其他小太监私下赌钱,偶尔是个不起眼的宫女,与其他宫女站在墙角下咬舌根,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相比赵灵如鱼得水的日子,燕云歌则忙得脚不着地,开年后,第一场殿试就要开始,而殿试过后不出半年,新的乡试县试就要开始选拔。 可眼下她的荐书没有着落不说,赵灵那的消息一道道地从宫里传到她手上,有些消息需要记录在案再分门别类,有些消息需要甄别,有些消息看着不起眼,却保不准以后抽丝剥茧起来就是事情的源头。 亏了赵灵的这趟入宫,她慢慢地在宫中培植了人手和眼线,偶尔几次她的消息比白容到的还要早,因此白容找她时,她肚子里早就有了腹稿,她的回答总是能令白容满意,便也越来越受器重,往日苏芳的事情也全压在了她身上。 这日,燕云歌在整理白容案桌时,看见了一份名单,一份给朱娉婷择婿的名单。 名单上燕行二字是另外添上的,又被朱笔圈了出来,显得格外扎眼。 燕云歌不动声色地将名单与其他文书一起摆放整齐,仿佛从未见过。 此时,白容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探子,脸色皆不是很好。 白容看见燕云歌在,神色稍缓,命几个探子把事情再说一次。 其中一个探子说道:“惠州常年为水患所扰,两年前,朝廷兴修水利拨下十万白银去给惠州建堤,负责此事的是当时的惠州县令,现在的国舅爷严昆,但当时惠州正值干旱,严昆便伙同知府知州瓜分了白银,并未兴修。去年十月惠州水患又至,连日的暴雨冲垮了老旧不堪重负的堤坝,导致城内房屋被淹,百姓流离失所,瘟疫横生。现任知县见事态无法控制,唯恐陛下会怪罪到他身上,便收齐了证据,进京请罪来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