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所以也只能传话,不能收押。 想到这,他还是倾向燕云歌自己的说法。几名管事监守自盗又分赃不均,害怕事情败露就借刀杀人、栽赃陷害。 只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几个管事何以敢把主意打到朝廷命官头上?还有,这个燕云歌从突然出现在岩城,再到行事作风,也是里里外外透着古怪。 这个人,肯定还有别的身份。 …… 日夜兼程,燕云歌一行人总算赶在第一场雪来临前,到了江南腹地。 虽说是江南,这冬日来临后,那刺骨的冷一点也不逊于北方。因为不急着回去,她干脆买了辆能容纳八个人的马车,在里头煨着红泥烫着酒暖身,再雇了两个马夫御着双马赶路,这一路走走停停,倒是惬意。 无尘看了眼靠在一边闭目小憩的燕云歌,见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觉感到担忧——自离开岩城后,她的气色就一天难看过一天,身子这么不好,偏选这样的天气赶路,不知是何苦。 燕云歌似是觉察到落在脸上的视线,双眸睁开一条缝隙:“怎么了?” 无尘没说话,反倒是赵灵憋不住了,开口便问:“老大,我们现在直奔盛京,是不救文香了吗?” 燕云歌披着黑色的裘皮大氅,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一脸憔悴:“之前是不知道白容也要动身回京,有他和他的铁骑在,我们得手的希望不大。如今我们先行一步,他们便是动身的晚一些,过上几天也该到盛京。我们比他们早一步到,早做安排,反而有胜算。” 赵灵疑惑了,“人都去大理寺了,还能有办法?” 燕云歌疲倦的笑笑:“大理寺又不是铜墙铁壁,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再说了,刑部能派出顾行风来调查这个案子……咳咳。”双眉蹙起,她轻轻咳了几下,声音放低不少:“……说明这个案子上头特别重视,我们想在路上动手不容易。” 赵灵点点头:“还是老大想的谨慎。”顿了会儿,又道:“我和师姐说过了,她说这次能得老大相救,出来后必效犬马之劳。” 本就是她费心害的她,这份感激燕云歌受之有愧,便没作声。 入了城后,燕云歌继续闭目养神。赵灵撩起帘子看这天子治下最繁荣的地方,嘴里啧啧有声,“不愧是盛京啊,这街上就是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季幽顺着赵灵的视线去看,也不由惊叹。岩城也是繁华的,但是与盛京完全不能比较,只见远处房屋林立,近处商铺有序,脚下青石街道,干净整洁。再看来往人群,人人脸上带着祥和平静的表情,从入城至今,无不显示着安居乐业景象。 燕云歌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是第二次回到这里,离京十年,上次的记忆分明模糊了,如今想起来的却是本该更模糊的一些东西。 那日她从大秦战场下来,中途回京复命,一路舟车劳顿,疲惫不堪。可是回到故土,依旧掩饰不住那份欢喜和欣慰,拉开窗帘一角,外间春光正好,沿途花树下是她治下的子民铺着席子,罗列杯盘。路边各色叫卖炊饼、枣糕的小贩,不少人认出她的马车,还不顾她的拒绝,纷纷把自家的好东西丢进来,当真是满载而归。 她当时拿起一个菜贩给的瓜果,想着等这场战打完,就辞官归隐,与那个人就过过这样的小日子也挺好。 他这么想要名分,给他就是了。 可惜,等她再次回到战场,就死在了遥远的边境,再没机会了。 燕云歌再次闭眼,仿佛绷紧的弓忽然松了弦,浑身说不出的疲惫。 除了无尘,没人看见她眼角的湿润。 马车到了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燕云歌却没有下车,只道:“我先回府看我母亲,明日再来找你们。” 赵灵想跟着去,她还没去过高官的府邸呢,想去开开眼界。 季幽拦住她,“你别跟去捣乱,回头别人还以为小姐治下无方。” “不会的,我有分寸。”赵灵看着马车里的燕云歌道,“老大,我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像大家闺秀的。你让我跟去吧。” “改日吧。”燕云歌瞥了她一眼,笑道:“等你今晚休息好了,我明天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你。” “那好吧。”赵灵只得死心。 季幽随后又上了马车,“我与小姐一道过去,省得门房看见小姐只身一人,轻慢了你。” 燕云歌闭着眼,随口道:“那是个机灵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是做不了我的门房的。” 听此,季幽也只觉得这话奇怪,并未深想。 车轱辘撵着青石街道缓缓移动,历时两个半月,这家,终于到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