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天让头昏昏沉沉的药劲还没缓透,身子软,绵无力,放松后的玉伶在谢沛怀里哭过一阵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就连开车时的颠簸晃动都没能让她醒过来,一直斜倚在谢沛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还紧紧抱住他的一只手,睡得像是死猪一头。 乃至于谢沛叫她下车的时候,见她一睁眼就连连反问道: “陈一乘可是让你当兵去了?” “还是把你当个男人使去给他半夜做了苦力?” “大白天都能睡成这样,这晚上还睡不睡了?” 把刚睡醒的玉伶唬得是直愣愣地傻傻看着他。 什么都没听明白,但是她一精神后就找回来了以往在谢沛跟前的狗腿模样,现在后知后觉地开始怕他了。 立刻从谢沛怀里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垂眸不敢看他,怯怯地张口就来:“玉伶错了,沛爷莫怪,您可要宽待些。” “睡觉有什么错,你这囡囡哄人的路数倒还是一套一套的。”谢沛伸手把玉伶的睡塌压平的长发随意拨了拨,其实也没说什么重话,“……你想睡,难不成还要我来帮你撑着眼皮?” 但他的手劲大,玉伶几乎快要跟着摇头晃脑,甚至还能分神想着自己的头发是不是更乱了。 谢沛的脾气应是比往前好了很多,可能他今天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般高兴。 也不知是不是刚睡醒,头脑还不清省让她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玉伶跟着谢沛下车。 看着是个不熟的地界,天仍在飘着小雨,暗到分不清早晨中午。 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间,但这里却有一处公馆似的洋房突兀地矗在这里,像是什么城里的大老板异想天开在这里临时起了一幢完全不搭景致的房子。 门口有几个院护,见谢沛下车就即刻迎了上来。 玉伶没那个胆子跟上他,可杵在原地也同样不自在。 她接过司机递来的伞,想着要不借着给谢沛撑伞的由头厚着脸皮贴上去。 毕竟谢沛太高了,都壮得像是一堵厚实到可以给反过来给她遮风挡雨的墙,她踮脚都够不着他的下巴。 踯躅这么一小会儿,谢沛看着拿伞却又没撑开的玉伶,叫她:“还没睡醒呢?走了。” 玉伶忙不迭跟上,恍惚间还以为谢沛听到了自己的心里话。 可跑到谢沛身边的下一秒,她的心又开始揪拧起来。 他道:“江哥等着呢,这下可开心了?” …… 谢沛把玉伶领进门。 她好似一个摸在他后面的小跟班,而且还是狗仗人势的那种。 谢沛若在,她就硬气到走路都敢迈大步;谢沛要走,她便蔫巴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就是这么个见风使舵的调调,毕竟她今日算是知道谢沛高兴了是真的不会为难她,甚至还会由着她。 江雍坐在客厅里,宽大的方木几上放着好几沓写满密麻字迹的册本,他正在翻看那些东西。 玉伶一眼看见了他右耳上的翡翠耳坠,和他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是同一个成色;身着的黑色绸袍上有穿金线勾出的纹饰,线细图案浅,并不抢眼,只添了几分含蓄。 玉伶不住地瞟看他的单边耳饰,看着他垂眸时被遮去许多的蓝色眼眸,不知该怎么形容他身上的悖论感。 但总之是俊的,他的模样比常人深邃,不会显得阴柔,怎样都好看。 玉伶觉得自己可以盯着他看许久。 江雍大抵是玉伶见过的最精致的男人,和陈一瑾装模作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