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些尴尬。 针扎似的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 樊晨刚要开口打圆场,台上传来了主持人的报幕,下面是高三A班,时璟同学的钢琴独奏,我们掌声欢迎。 我上台了。他微微侧头,随口说了句,便转身往台上走。 樊晨不可置信。 这种话居然在时璟的嘴巴里说出来! 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上台丢人? 真是活久见! 礼堂梁顶的灯光全灭。 几秒过后,一束追光点投在舞台中央。 时璟穿着夏季校服,肩背是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单薄,踩着双小众品牌的白鞋,鞋带系得有些松垮,软软垂下。 这身装束坐在琴凳上,竟没有丝毫违和,手搭在琴键上,他右手无名指根处有粒痣。 注视钢琴几秒,他才掀起眼皮,朝台下看了眼,少年鼻梁英挺,眉间淡冷,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底,泛着几星细碎的流光。 台下有妹子看愣了,这就是有钱都难进的,百年名校特产吗天呐? 颜值鲨我!校服穿出高定内味了,可怎么从没在学校里见过他? 这题我会,好像新转来的,就是看着病怏怏的,我还是更喜欢谢吟寒那一挂的 不会只有一张脸,上台充个花瓶吧? 樊晨听着讨论声,跟文艺部几人,坐到了最后排的位置,跷起二郎腿。 没过几秒,便有舒缓的琴曲传来,安抚了内心的浮躁。 礼堂中越发变得安静,所有人屏息凝神,专注地听着悦耳的琴声。 只有樊晨,脸上的表情快挂不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魔音穿耳,一个音节都没弹错。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不知道时璟还会弹钢琴? 还闭眼盲弹! 明明在前些天讨论钢琴曲时,这人还一窍不通啊! 这首曲子,明明对下键控制能力的要求极高,他练习很久,会弹却弹得并不好 悠扬琴曲里,樊晨如坐针毡,他腾地起身。 文艺部几位跟着轻声站起来,同樊晨一块往礼堂外走。 小礼堂侧身,通往后门的必经路,是兰迪的监控盲区。 毛毛雨落在舒展枝叶上,积聚滴落在篮球鞋面,撞得四分五裂。 弓身坐在木椅的少年,发丝被雨点打得微湿,耳朵上明目张胆别着根儿烟,两条逆天的长腿踩在石子路上,正摆弄着手里的魔方。 身边几人你推我搡着,这雨一会下大了,不淋成狗了? 这时间段儿,该到最后的表演了吧,文艺部长不说压轴的,是新转来的花瓶吗? 他放屁你都信,他还说姓樊那傻逼懂分寸呢,不照样有胆子,敢动我寒哥的画 手上快速转动着魔方,当最后一排色块归位,谢吟寒下一秒又将其彻底打乱,不经意地问,弹《悲怆》的是谁? 几人对视一番,谭迪率先反应快点,叫时璟,好像是高三的 卧槽,姓樊那傻逼过来了! 将魔方拍在长椅上,谢吟寒站起身来。 他身边还带了人的,比咱们人多,要不要小心着点,我怕这小子耍诈谭迪话说到一半,抬头就见他哥已经上前,扯住了对方的衣领。 谢吟寒语调轻挑,听不出喜怒,是你,敢动我东西? 樊晨刚刚吃了瘪,心情正极度不爽,奈何衣领被揪住,费力才能仰起头。 看来人是谢吟寒,恶狠狠道,那是小爷给你面子,高一刚来,劝你要夹着尾巴做人 谢吟寒五指收紧,拖拽着樊晨到了路边儿,半点不犹豫地将对方的后脑勺,对准了后方树干,狠力砸去。 跟着樊晨的几个人反应也快,一窝蜂涌了上来。 谢吟寒不甚在意地避开身后的袭击,又是一脚,抡在擦着树干往下滑樊晨的胸口。 领导还在没完没了的总结致辞,时璟一首曲子弹完,先一步出了礼堂。 他快步走到旁边的校园超市,买了把伞,才松了口气,给司机发消息来接他。 兰迪地处郊区,不好打出租。 走在通往后门的石子路上,对着周围的景致,他只觉得恍若隔世。 前方有阵阵哀嚎,被微风裹挟着吹来。 没有闲情逸致围观高中生打架,他于是目不斜视地低头路过。 结果没走几步,就有断断续续的叫声传来,救救救我 雨丝清新的气息混杂着血腥气,钻进时璟鼻腔,他顿在原地,看着趴在地上,被血糊了一脸的樊晨。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