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梁珍意坐在一旁, 叽叽喳喳地又讲了一些行房事的污秽之言,令林绿萼刮目相看。 林绿萼听她讲得眉飞色舞, 突然想起从披香殿里带回来的那些禁.书,还是该告诉她一声,以防她回去寻不到了,误会别人把她的书私藏了, “珍意, 你在冷宫的时候,我在你房里发现了一些不适合阅读的污秽禁.书, 我都帮你收起来了,因害怕被其他人发现, 影响了你的名声。” “炭火熏得我难受。”梁珍意霎时脸色绯红,她借着远离炭火的由头, 走到一旁去喝了一杯茶, 待脸上的燥热缓解了,她才慢慢地踱步过来, “那些书啊, 都是宫女买的, 我借来看看。看了一点羞愧难当, 就放着没看了。” 林绿萼半眯着眼, 砸巴着嘴,斜眼瞥向她,“不会吧,我看上面你写了不少批注。” 梁珍意咦了一声, “你看了?” “随便翻了翻。”林绿萼严肃地说,全然忘记倚窗借读诗词之名看禁.书的日子,“我本想当即烧掉,只是怕日后质问你时你不承认,所以才保留了下来。” 梁珍意了然地点头,望着贵妃姐姐通红的脸颊,心里明镜似的,“其实那些书也可以看看,有些姿势可以试试,有些就是哗众取宠,花里胡哨的,并不舒坦。” 林绿萼哑然,片刻才说:“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没有……” 梁珍意眼里写满了期待的光芒,凑近了她语带笑意地问:“我很好奇,你和云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在宫外就两情相悦了吗?你进宫之后,他苦苦思念不得,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进宫与你私会?” “不是。”林绿萼摇头,看着她那一脸探听密事的喜悦,颇为无语。 梁珍意更加好奇地说:“那么,是贵妃姐姐在宫中寂寞难耐,求林相送一个可心人进宫,林相便千挑万选了云水进来?” “不是。”林绿萼睨向她,没好气地叹了一声,“我想问问,你平日里无聊的时候,是不是都在脑中编排我和云水的故事。” 梁珍意挠了挠头,眼睛东瞟西瞟,“偶尔吧。”她白日里除了看情爱话本的时候,其他时间都在脑中幻想贵妃姐姐与云水哥哥的旷古奇恋,当然看情爱话本的时候也会代入贵妃和云水两个人,若说偶尔,那只能是偶尔没想。 梁珍意赶忙换了一个话题,“杨昭仪,她为何会检举皇后?我一直以为她是皇后的人,没想到她竟能做出这种事。” “她厌恶皇后随意摆布她的人生,而且她对我好像颇为信赖,总之,你日后不要与她置气了。” “我明白了。”梁珍意话音刚落,屋檐上堆积的层层白雪再也承受不住重量,雪团“哗哗啦啦”地倾泻下来,堆在门前的空地上。 林绿萼拢了拢斗篷,打算离去。见云水打着油纸伞在屋前等她,“不是让你先去歇息吗?” 瓦上的雪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还在往下坠落,他走上来帮她遮住雪花,目光灼灼地说,“你久未回来,我担心你。” 梁珍意在窗边瞧着,发出“嘿嘿”的低笑声。她的低笑声,被另外一个大笑声掩住,墙那边的杨昭仪打开窗户,“你们还没睡啊?在闹什么呢?过来喝酒啊!” 林绿萼听着杨昭仪的笑声很是张狂,语气也含含糊糊的似乎不太清醒,猜测她回来就在喝酒,喝到方才在迷蒙中被积雪坠落的哗啦声吵醒,于是对着摘芳殿这边发酒疯了,她扬声道:“你既然睡不着,不如过来打麻将吧。” 梁珍意激动地搓手,“刚好后堂的那副麻将还在。” 林绿萼笑道:“除夕夜本就要守岁,干脆战斗到天明好了。” 杨昭仪趴在桌前,她推开窗户后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她也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醉眼惺忪地吼了一句:“好啊!”然后待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麻将桌上了,“搞什么啊?” 她双颊驼红,眼皮浮肿,眼中带着涟漪,“我警告你哦云水,下次不准再把我随意搬运了,我又不是货物。” 林绿萼用胳膊肘推了推她,打出一张牌,“四筒要不要。” 杨昭仪半眯着眼,摸着面前的骨牌,这牌怎么这么多重影,林绿萼使了什么诡计吗,她打了一个哈欠,“等等我理一理。” 云水起身端了一杯热茶给她,笑着说:“昭仪,醒醒酒吧,你的牌平铺在桌上,我们都看到了。” 杨昭仪喝了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迷茫的时候又被林绿萼和梁珍意在她嘴里塞了几块糕点和一碗甜羹,她酸涩的腹中进了点温热的东西,才勉强打起精神,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拿着麻将,走向了输钱之路。她今夜思绪万千,有终于报了仇的得意,又有心里空落落无事可做的落寞,有自己舒坦了最重要的快活,又有担心父兄被害的惆怅,本是一个对雪喝酒一吐愁情的销魂夜,莫名其妙在摘芳阁后堂打起了麻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