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我害怕回了家又被父亲拳打脚踢,便决定离家出走,寧可死在外头,也不愿意被父亲打死。 「我一个人来到这个小山丘,悲从中来,嚎啕大哭,我嫉妒他人幸福美满的家庭,憎恨哀怨自己的不幸,我大声咒骂我父亲以及所有人,希望他们全部不得好死。 「没想到父亲居然出来找我,因为我没有带吃的东西给他。他听到我的谩骂,怒不可遏,举起锄头,打算砍死我……当时我真的是闭眼等死,可想不到的是,我的神出现了。」 女人的脸逐渐染上薄红,充斥着虔诚的狂热。 「那真是难以置信的景象,天上传来阵阵雷鸣,盖过我父亲的怒吼,而下一瞬间,我的神出现了,祂的身躯雄伟而美丽,穿梭于云彩间,无法看见全貌,祂低下头,与我平视,是的,祂是看着我的……接着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口吞掉落荒而逃的父亲,呵呵……对年幼的我来说,父亲是最可怕的梦魘,而我的神为我杀死了他……那带给我非常大的震撼,也让我非常痛快。 「然后,祂开口了,祂询问我,愿不愿意追随祂……」 我忍不住打断女人的追忆,「你说的祂,该不会是一条巨大的蛇?」 女人的狂热神态褪去,回復矜持高傲的姿态,微微頷首,「祂以蛇的姿态降临凡世,又被凡人们称作……」 「小姐,艾思拉阁下来了。」克莉丝汀在帐篷外知会。 繆思补上最后四字,朝外头扬声说,「请进。」 艾思拉一掀起门片,便看见繆思闔上笔记,把它与笔搁在一旁。繆思察觉艾思拉的视线,靦腆一笑,「我在记录今天做的梦,毕竟你说过这些与仪式有关係……」 「原来如此,可以借我看吗?」 「等我写完,一定给你阅读。」繆思欣然答应,然后询问对方,「艾思拉,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我听克莉丝汀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艾思拉坐在繆思旁边。 为了便于携带,护卫团准备的帐篷是轻便弹性、抗风避雨的二人帐,帐篷里除了衣物与睡袋,并没有其馀大型用具,故而两人坐在一块,倒也不嫌拥挤。 「克莉丝汀这么说呀……」繆思的脸上混杂着愧疚、无奈与不安,她叹了口气,反问道,「艾思拉,你是否也觉得我近日来阴晴不定?」 「我被雇佣来保护你,自然时刻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不会随便将你身上的异常轻易归结于仪式作用。」艾思拉正视她,「老实说,我们见到你的第一天,便察觉到你有时候会变得如同另一个人。」 繆思美目微瞠,有些激动,却说不出话来。 艾思拉彷彿知晓繆思的难言之隐,她牵起繆思的右手,慢条斯理地述说,「也许该早点告诉你,才不会让你这般担惊受怕,我们光想着观望那个人究竟能控制你到什么程度,又想藉由你做什么,嗯……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不起。」 艾思拉的手不似寻常女性柔软娇嫩,不仅大了一圈,且骨节分明,指腹长着薄茧,温暖而有力,繆思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热度,眼眶微红,小声呢喃,「没关係……我还以为……哦,我无法控制自己,又说不出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艾思拉递给繆思一张纸巾,没再瞧她,待繆思平復心情后,艾思拉开口问道,「你现在好像说得出口了?」 「是的,这次我又见到她了,那个女人……」繆思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些许匪夷所思,「她说,我跟她是同一种人,我们都是被神灵选上的『神使』,生来拥有服侍神灵的资格,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 「神灵……神使……」艾思拉神色诡异。 「她根本是个疯子。」繆思篤定道。 「除此之外,她还说了什么?」 「还有八十年前她初次见到神灵的故事……若真是如此,她已然85岁了,可事实上,她年轻美貌,看着不过二十几岁,除非……」 「除非,你见到的只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而非现实的她。」 「没错。」 「不过,那女子若仍保持二十几岁的样子,也并非不可能。」 「那怎么可能?」繆思不相信。 艾思拉没有立即解释,反倒风马牛不相及地提问,「繆思,你听过神祕学吗?」 繆思不知这问题的用意,迷茫的说,「是指超自然的知识?」 艾思拉点头又摇头,「你说的确实是一般人对于神祕学的认知,但在我们施法者中,还有另一种涵义,也是它最初的涵义。」 艾思拉手指上方,「神祕学,便是攸关神灵的知识。研究神灵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力量,以及祂们带给人世的美好与灾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