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说:离开仙女山之后,我往南走了两天,也没有目的只是瞎走。饿了就吃路边的果子,地上还有农人种的蔬菜后来,我就被人捉住了。 我原以为他是责怪我偷吃了他地里的东西,想要花钱赎身,又想起身上没带钱。 但是,他也不是为了我偷的两个果子。就是想捉个奴婢罢了。 这两年我都跟在他的身边,他收我做了徒弟,我也多少学了些本事。你也知道,我家虽有巫术传承,却是传女不传男,我装得再像女孩儿,毕竟是个男的,想学也学不会。 这条蟒蛇是我师父所有,突然出了意外,他在家走不开就派我来看看。 石步凡说到这里,冲伏传微微一笑:我能说的都告诉你了。你要问我师父是谁,家住何处,我肯定不会告诉你。若要刑求拷问,你尽管动手,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住,熬得住只看继圣哥哥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熬不住我就只能去死了。 这话说得非常无赖,全然是仗着他与伏传的交情,以死相挟。 要么你放我走,要逼问我师父的来历下落,我就死给你看。 伏传不吃这一套。 他一把揪住石步凡的后颈,将石步凡拖到山溪之旁,直接将石步凡的脑袋摁进溪水之中。 石步凡自知打不过他也不挣扎,闭眼不动。直到难以呼吸之后,石步凡呛了一声,身体不自觉地颤动,伏传依然死死地将他按在水里,数了二十个数之后,才把石步凡提了起来。 石步凡口鼻都在淌水,不住咳嗽。 不等石步凡喘匀这口气,伏传又把他摁进了水中。 如此几番下来,石步凡被呛得浑身失力,伏传才把他提起来放在岸边。 他以为就此结束了,哪晓得伏传在他身边说:你先歇一歇,想一想。待会儿继续。 熬刑最可怕的不是当时的痛楚,而是一个熬字,承受的痛苦无边无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只要老实招供,才会结束。结束痛苦的钥匙握在自己手中,这才是最可怕的心魔。 伏传的声音冷静无情没有一丝温柔,石步凡正在稍微解脱的舒适中,听见这句话憋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人在痛苦的时候未必那么脆弱,从痛苦解脱的一瞬间才最容易被击溃。 偏偏伏传也没有继续恐吓他,这句话的重点,在于继续。 石步凡苦笑着抹去脸上的水渍,幽幽地问: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伏传揪住他的衣领,按住他的脑袋,再次把他塞进了冰冷的山溪之中。 一次次按进水里,一次次提出来喘气。 石步凡的意志没那么容易崩溃,也绝不是丝毫没有破绽。 伏传与他的旧日交情,就是石步凡意志中唯一的破绽。他知道伏传不会真的杀了他,他也知道伏传对他有几分旧情,所以,他就无法把伏传当作绝不容情、绝无期待的对手。 一次次熬刑的窒息苦楚之中,他心中存有对伏传的期待,情绪上有了破绽,意志更加脆弱。 他在最痛苦的时候会轻轻握住伏传的手,作出乞怜之色。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份乞怜脆弱,削弱了自己的刚毅决绝,使他自己生出了软弱。 伏继圣。石步凡仰面躺在湿冷的山溪之畔,心肺虚弱至极,鼻孔里尚有水渍淌出,我知道你不是对我狠心。你有,你的道。你是正道,见、见不得邪道。所以,我更加不能告诉你,我师父他在什么地方 你是,正派修士,拿水浸一浸我的脑袋,想必也不会真的杀了我。 他用手捂住的额头,似要遮掩自己的虚弱尴尬:是我自己熬不住了。 话音刚落,伏传便捏住了他的胳膊,将他藏在袖间的小刀卸了下来。 石步凡无奈地仰头看天:就凭你我的交情,我不求活命,只求好死都不能给我么?非得这么折磨我我再有十二分的错处,给我一份体面吧? 你这个师父以戾气修行,驱使蟒蛇吞吃铁石更是残忍不仁有干天和,修行自来讲究同气相求,他如此旁门左道能是什么好人?你原本也是被他掳劫囚禁才落在他手里,我问你,哪家正经师父收徒弟是靠抢掠幽囚?伏传这时候才想和石步凡说说道理。 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宁可自裁也要保全他?你的寨子不管了?你的族人不要了? 石步凡,你忘了自己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死就那么轻易么? 石步凡被他问得惨然一笑,反问道:我尽力想活着了。要么你试一试把脸浸在水里?你用手段折磨我,又问我为什么不好好活着黄鼠狼给鸡拜年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