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玄机说:从你屋子里抄出来的东西,也未必就是你的东西。 黎夫人闻言狂喜,抬头发现是陈氏就坐在詹玄机身边,她也不敢当着陈氏的面太过张狂得意,只得把那点狂喜都憋了回去,默默地抹了把泪,楚楚可怜。 陈氏琢磨着丈夫这句话的意思,说:那是有人把东西放在她屋内,栽赃给她? 阿姜在附近么?詹玄机问。 马上就有仆妇将小姜夫人请了进来,她进门时,伏传正拿着三头六臂的小娃娃上下翻看,她往旁边避了避,方才上前见礼:郎主,夫人。 阿黎屋内也多了些她不认识的东西。你看看,或许是凉姑的东西?詹玄机突然说。 小姜夫人只看了一眼,那三头六臂的小娃娃半点不可爱,满脸狰狞凶恶,见之使人生厌,她又将脑袋偏了回来,说:若是风雅可爱的玩意儿,凉姑偶尔把玩,妾还能见上一两回。这样可怕的东西,纵然是凉姑的物件,她又哪里敢拿出来见人? 陈氏觉得她说得对:是这个道理。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中午总有两波刺客,第一波刺客已经死了,第二波刺客还活着。她是没机会与凉姑对质,说不得她能认识这箱子东西。詹玄机说。 黎夫人与小姜夫人并排跪在一起,两人的反应都很直接,黎夫人惊讶之余有一丝担心,小姜夫人则微微蹙眉。对于刺客存活这件事,她俩都不大高兴。 谢青鹤早就知道了正确答案,见状也只是慢慢捂住了夹在棉衣里的手炉。 去把刺客带来。詹玄机吩咐。 黎夫人等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夫主,刺客哪有纯良之人?栽赃妾的说不得就与刺客是一伙人,叫刺客来指认,岂不是要跟着栽赃妾的贼人一起冤杀了妾? 陈氏怒道:你就这么心虚么? 黎夫人被她骂哭:妾是害怕呜呜 陈氏见她哭得可怜,又忍不住说:你若不是奸细,就不必担心被陷害!郎主是何等样人,叫你冤死在这点儿阴私手段下,他还怎么辅佐郎主主持相州?这么多人,你可别哭了吧! 众目睽睽之下,就看见黎夫人呜呜呜地凑近陈氏裙边,抱住她的腿:呜呜呜 陈氏又羞又气,似是想抬手捶她一下,到底还是轻轻放下给她擦了眼泪:你羞不羞?我两个侄儿都在跟前,哎呀,你可别哭了!叫孩子们笑话! 妻妾之间闹成这样,詹玄机也有些不自在,偏头假装这一幕根本不存在。 谢青鹤与伏传则自动调了角度,谢青鹤低头看手炉棉衣上的花纹,伏传则专心看箱子里所有东西的来历,他会溯灵真诀这事,只有谢青鹤清楚。 小姜夫人跪在地上胸有成竹。箱子里的所有东西,确实与她毫无关系,皆是凉姑所有。 女刺客是被抬进来的。 她被詹仇带进别室询问时,就已经被剥光了所有衣物,之所以避往别室讯问,就是害怕凶残血光惹得贵人心惊。她再次被抬进来时,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衫,很快就被鲜血濡湿,修长的手指与脚尖更是不住滴滴答答淌出鲜血。 陈氏这样怕蛇的妇人,看见奸细刺客的惨状,却没有半点惊讶害怕,目光非常冷静。 反倒是蜷缩在她膝下的黎夫人瑟缩了一下,悄悄捂住了嘴。 你认识这些东西?詹玄机问。 这刺客已经被彻底屈服了,听明白詹玄机的意思之后,下人把箱子抬到她跟前让她摸索查看,她拿起那只三头六臂的娃娃,说:这是三头鬼童,神名斐光,常做忿怒相,是我派教门护法。又摸到无头玄武,这是无首龟蛇,蛇君神名白衣君,龟君神名黑山客,在我派教门中代表死亡。 众人耐着性子等她一个个看,看了第七个蛇蜕时,陈氏绷不住了:不是问你这东西叫什么是什么来历,问你认不认识这些东西的主人?!他是谁?! 这女刺客也有些崩溃了:我说过了,只有干草铺子是我唯一的退路,在詹家我只照应女藤女萝,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你们还要怎么逼我? 田文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谢青鹤身边,见这女刺客炸毛,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原本处于失控状态的女刺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嘴唇不自觉地颤抖,死死咬唇不语。 你抬头看看这间屋子,是否有在进府之前就认识的人?詹玄机问。 女刺客还在瑟瑟发抖。 田文低声说:抬头。 女刺客马上将眼睛睁开,乖乖地将屋子里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唯独在看向田文所在的方向时,她下意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