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陈氏也在进门后变得特别温柔松弛,招呼说:这边。 帘子之后,是詹玄机的内寝。 两个美婢分别侍奉在床边下处,一左一右,安静得仿佛物件。见陈氏带人进来,她俩才齐齐起身,对陈氏拜礼:夫人。 陈氏看了詹玄机一眼,问道:郎主如何了? 左首的女婢答道:郎主一直安睡,有两个时辰了。 谢青鹤进门就一直在看詹玄机的情况,隔得有些远,还是能看见詹玄机的胸膛起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三两步凑近床前,只见詹玄机满头是汗,嘴唇淡无血色,上半身无意识地颤抖这可不像是安睡的样子! 小隽弟。谢青鹤迅速掀开詹玄机身上的厚棉被,要查看他的伤口。 陈氏很吃惊:丛儿?你快住手! 伏传比她先一步蹿到床边,帮着谢青鹤拆了詹玄机的衣衫。詹玄机的伤口都敷药裹了绷带,两人一边七手八脚地拆,伏传凑近詹玄机口鼻处闻了闻,说:不像是血毒。 陈氏也冲了过来,想要阻止: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谢青鹤解释说:姑父中毒了。 陈氏一时没了主意:啊?中毒?这怎么办啊?快去找大夫。不,彩云,琉璃,去找神婆,快去把神婆找来!两个美婢也是一片慌乱,齐齐往外跑。 伏传厉声道:不许走! 田文恰好守在门口,把那两个美婢拦住。 陈氏自认忍了小侄儿很久了,老是絮絮叨叨接她话茬她可以忍,想要害她丈夫就不能忍了! 陈氏怒道:你拦着神婆来救人,是想害死姑父么?!说罢,一双美目瞪着田文,你又是何人?敢在我家中撒野?快把我的婢子放开! 田文解释说:夫人,大凡中毒之人,不管自身如何沉迷无知,身体都会有中毒的征兆。诸如晕眩、呕吐、颤抖、剧烈呼吸这两个婢子守在詹先生身边,要么是早已知晓詹先生中毒,故意置之不理,要么是懈怠玩耍,没注意到詹先生的伤情。都是该杖毙的罪过啊。 谢青鹤与伏传已经解开了詹玄机的绷带,伏传凑近检查伤口,下了结论:并非兵刃淬毒。 陈氏无知归无知,倒也不傻。 如果伤口无毒,詹玄机就另有中毒的渠道,很可能是服毒。 胳膊上还有一道伤口!陈氏提醒道。 正在此时,两个娇滴滴的美婢突然抽出袖中短匕,一个朝着田文咽喉扎去,一个趁势脱身,想要往外跑。田文整天穿着文士衫子到处跑,市井也不是白混的,混乱中打掉了一个女婢的匕首,蹲身一个扫堂腿还撂倒了一个。 这时候,陈利已经闻声追了进来,恰好撞上往外跑的女婢,三两招就将人拿住。 舌头!田文看见地上濡湿的鲜血,马上提醒陈利。 陈利火速卸了女婢的下巴,却还是晚了一步,女婢白皙的嘴角有鲜血汩汩淌出,陈利没看见被她咬断的舌头,凑近闻了一下:是服毒。 田文很好奇:哪有这么快的毒? 陈利也不知道。 那边谢青鹤与伏传也检查了詹玄机胳膊上的伤口,依然干净无比。 陈氏见他俩脸色,回头想看两个知情的女婢,可惜两人一个在内寝,一个在外寝,都已经口吐鲜血,彻底死透了。 伏传指尖蕴气,顺着詹玄机的咽喉往下,一直到胃、肝、肾,冲谢青鹤使了个眼色。 他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毒,但是,不管是什么毒,已经在疯狂蚕食攻击詹玄机的肝肾了。 当着陈氏的面,谢青鹤也不好与伏传嘀嘀咕咕,他的手指在詹玄机身上轻点,伏传或点头或摇头,就这么折腾了片刻,谢青鹤下了结论,说:是巫毒。 伏传秒懂。 他有修行真元,直接在虚空中画了一道保身符,从詹玄机心脾间楔入。 与此同时,一直肿红着脸、唇无血色的詹玄机,缓缓睁开了双眼。 对症了。就这么治。 谢青鹤翻身从床内跃出,没顾得上去给满眼期盼迷茫的陈氏解释,先走到了趴在地上死去不久的女婢身边,那女婢扑在地上血流出一滩,但凡沾血的脸皮都腐烂了。谢青鹤情知厉害,抬起手,田文马上递出一条手帕。谢青鹤用手帕裹住手,抬起死去女婢的下巴,仔细查看她的口腔。 田文关心地追问道:是服毒吗? 也是巫毒。谢青鹤不打算详说,点了点头:抬出去烧了吧,不要赤手碰血。骨灰深埋。 这么毒?田文唬了一跳,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院子里正在查问刺杀之事的府卫和詹家私兵也都察觉了屋内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