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弃他,好歹救一救他?总不能叫他就这么死了吧? 谢青鹤示意他们去看谭长老。 贺静与原时安都齐刷刷回头,看见谭长老指诀如飞,口中念念有词。 原时安看不大懂,贺静这两日见得多了,经验十足,给原时安解释:这是招魂了嘿!那晚上在成渊阁,昨儿上午在回春堂,你魂魄飞出来就是这么个样子欸,奇怪,怎么今天有点凉飕飕的 焦夫人已经死了,被谭长老锁住的是阴魂,小原那时候飞出来的是阳魂。谢青鹤解释。 拘役阴魂不使其飘散,自然会对阳间活人产生影响。鬼气森森的堂中盘旋着阴风,迁西侯居然又往后靠了几步,直接抵住了墙壁。原时安抿嘴不语,略有些忧心忡忡。 见贺静被抽得绯红的脸颊透出了几分苍白,谢青鹤解下腰间的阴阳鱼腰带,缠在贺静手腕上。 这腰带来历不俗,原本那小道士也不肯出借,是见了谢青鹤扮成小道士之后风姿不俗,认为他配得起这条腰带,最后才慢吞吞地把腰带借了出来。 腰带缠上手腕的瞬间,贺静马上镇定住心神,原本心烦意乱的情绪也消失了。 这让贺静深觉惊奇。 然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腰带的另一端缠在了原时安手臂上。 原时安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一开始,谭长老的魂锁就扣在了焦夫人的身上,换句话说,打从他抓到焦夫人开始,就没有指望焦夫人会乖乖招供。此时焦夫人已经彻底死透,她的三魂七魄应该开始溃散,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谭长老捏诀念咒,配合着魂锁,硬生生地将她的魂魄全都拢合在一起。 人死之后,魂魄飞散,这是天地至道。被谭长老以人力控制,焦夫人非常痛苦。 她的七魄在溃散的边缘,总是被强行捏合。她的天魂试图飞上云霄,与紫气交合,地魂试图飞向地府,人魂也挣扎着想要自行其道却被谭长老硬生生地扣在一处。 魂魄在凄哀无助之中,发出痛苦无声地啸叫,谢青鹤心有所感,略觉刺耳。 焦夫人认为她只要死了,就能保守住她的秘密,这是外行见识。 谭长老只管叽咕叽咕念咒,在场的人都看不见发生了什么,正是满头雾水的时候。 谢青鹤突然开口解释,马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贺静和原时安都看向他,连缩在墙角的迁西侯也竖起耳朵,想知道这里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谢青鹤继续解释说:皮囊是魂魄最好的栖处。仙道贵生,哪怕十恶不赦之人,只要活着留在她的皮囊之中,朝着大修行者哀求忏悔,发誓悔改前罪,用余生行善赎罪,都有可能得到宽恕。 但是,已经死了,成了恶鬼凶魂,通常就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 迁西侯皱眉,隐约觉得有点被冒犯。 哪晓得谢青鹤又说:你们想一想,当初焦夫人还活着的时候,谭长老可曾出手惩戒过她?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杀不可辱。如今焦夫人死了,死鬼哪还有尊严可言?不管谭长老对她做了什么,她的鬼哭之声,除修士之外,世间也无人能听见。 把谭长老气得翻眼皮瞪他:这是说给我听呢?我不就是暂时拘了她的魂么?你有本事,你来问她?! 谢青鹤赔笑道:随口一说,您别生气。 没等谭长老反应,他还真就上前一步,把焦夫人的地魂抽了出来。 您曾教诲弟子,地魂是识魂,只有智慧,没有感情。问话岂不是最方便?谢青鹤说。 焦夫人是魂魄状态,能看见谢青鹤皮囊中装盛的璀璨元魂,光华万千,刺目璀璨。 与原时安走魂时的感觉一样,焦夫人见着这么一道神光四溢的元魂,心中也有敬畏、想要膜拜的冲动。只是原时安亲近谢青鹤,敬畏却不害怕,焦夫人生前就知道谢青鹤是她的对头,这时候就剩下纯然的敬畏恐惧,瑟瑟发抖。 谢青鹤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弄巧成拙,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师承何处? 是我祖母。焦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谢青鹤轻吐了一口气,话都没说,焦夫人就吓得发抖,马上改了供词:祖母祖母是法脉源处。她她是施家女,靠风水改命,让祖父举业顺利,官场得意。她又把这门家学传给了父亲。 我娘也是施家女。是祖母的内侄女,嫁到焦家来享福的。 我出生的时候不对,祖母说我是坏家的根本,不许传我家学。长姐她就不一样,她聪明,父亲最喜欢抱着她,让她坐在膝盖上,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家学秘本 我她们不想教给我。我是偷学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