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到底有几分本事,眼见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她悄悄上前,问道:弟,到底行不行啊?要是没把原时安救醒,她怕弟弟会被这群下人打死。 片刻就好了。二姐姐,累了一天,要么你先休息?今日就安置在这里,不走了。谢青鹤说。 蒋二娘不迭摇头:我不累,我陪着你。 谢青鹤在案前点起香烛,当场化开朱砂,画了一张定神符。 所有暂时没事做的下人都围在附近,眼也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神通。哪晓得谢青鹤也没有摇铃挥剑,更没有各色科仪,画符之前点了三支香,把符按在烛焰上焚烧之后喃喃说了两句没人听见的话,又点了三支香插入香炉,拳抱子午微一作揖,旋即转身。 守在原时安身边的嬷嬷惊呼一声:吾小祖宗!醒来着! 几个服侍的丫鬟使女也欢呼出声:醒啦醒啦,世子醒来了! 蒋二娘方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贺静冲着谢青鹤一揖到地,急急忙忙往里跑,没跑两步就蹲了下去,哎哟哎哟喊痛:我脚底板痛快,快给我看看,我脚是不是起泡了 从迁西侯府逃出来的所有人里,除了谢青鹤与原时安,所有人的脚底都被高温烫出了燎泡。 刚苏醒的原时安对此深为迷茫,贺静一边翘着脚让下人抹烫伤膏,一边给他讲述这几日的经历,重点描述了一番今晚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逃亡之路。 说完,贺静就要找谢青鹤:先生诶?先生呢? 被谢青鹤救过命的小个儿答道:先生说累了,去休息了。明日再说其他。 贺静连忙说:是,先生今日辛苦了。给先生安置到哪里去了?被褥铺了吗?热水送去了吗?先生晚上要喝茶,快把茶沏好了送去睡着了就别吵醒啊!当下人还要我教你? 原时安虚弱地躺在敞轩中,看着院子里还亮着香烛的香案,怔怔不语。 贺静又去扒拉原时安的袖子,凑近了问他:刚在成渊阁的时候,先生拿个瓷瓶喏,就那个,给你叫魂呢。你记不记得了?你在院子里做什么? 原时安摇头:不记得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无尽迷茫中,曾见过最珍贵的守护,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次日。 谢青鹤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苏醒时,他看见床边的阳光,知道自己睡迷糊了,随即感觉到足跟与腰腹隐隐酸痛。 昨夜一路踹墙出来,还是有点超过了蒋英洲皮囊的负荷,这小身板有点吃不消。谢青鹤还是盘膝坐在床上,做了敛息的功夫,缓缓舒展后才下床。 门外待命的婢女马上就敲门进来,送了洗漱用的水与茶。 谢青鹤听见外边鬼哭狼嚎,问道:怎么回事? 女婢回道:搅扰先生清静了。是看守园子的下人,偷卖了院子里的花木珍禽,还在花圃里浇粪种菜,又把主人家的被褥都偷去了自用贺公子正处置呢。 谢青鹤才多看了她一眼,说:你是原时安的人? 女婢温顺地点头:奴婢在世子的书房服侍。 谢青鹤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哪家正经公子往书房里放婢女丫鬟的?书童小厮用着扎手么? 昨夜就知道迁西侯府是龙潭虎穴,绝不能让蒋幼娘作为赵小姐的陪媵嫁入原家,今天又知道了原时安是个爱玩红袖添香的风流种,家里积年伺候的通房妾室只怕多了去了,蒋幼娘真嫁过去,说不得要守一辈子活寡还不如在家守着姐姐弟弟呢,好歹谢青鹤不会亏待她。 谢青鹤坐在屋内喝茶,没多久蒋二娘就过来了,端了一盘肉包子来。 在水路上飘了小十天,也没怎么好好吃饭,刚醒来就吃到蒋二娘亲手蒸的肉包子,咬一口还是熟悉的寒郡风味,谢青鹤吃得开胃,一个包子下肚,笑道:辛苦二姐姐了。 蒋二娘捧着茶盏坐在他面前,说:除了给你做做饭,别的我也帮不上忙。我才知道你们昨天那么惊险。唉,都是狼窝虎穴。弟,你跟小原说一说,把三妹妹快些接回来吧。 谢青鹤喝了豆浆擦了擦嘴,又捡了个包子:我知道,姐姐放心吧。 也不知道小严在家怎么样了。蒋二娘突然说。 谢青鹤嘴里嚼着包子,一时没答话。 蒋二娘惊醒过来,解释说:我就是想,如果他跟着来了,也能保护你。 谢青鹤点点头。 这时候就听见贺静在外边说:先生,弟子贺静来拜。 原时安来拜。原时安紧跟了一句。 你跟他们说吧。别忘了三妹妹的事啊。蒋二娘收起自己的杯子,从另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