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站在香案前以黄纸朱砂画符,那边舒景担水搬重物,蒋二娘飞快打扫着堂屋。 不管是舒景还是蒋二娘,都悄默默地看着谢青鹤的动作。 弟弟(主人)还会画符做法?! 谢青鹤做法也没有那么多科仪讲究,画好符默念几句祷文,直接就把符给烧了。 就,完了? 蒋二娘迷茫地看了舒景一眼。 舒景埋头吭哧吭哧搬屋子里的柜子,方便蒋二娘把里边的灰扫出来。 蒋二娘给弟弟收拾屋子非常尽心尽力,恰好有舒景这么个能干、似乎力气用不完的下人,她干脆就让舒景把所有家具都搬到院子里,屋里彻底洒扫水擦一遍,家具也正好在院子里洗晒。如她所说,天黑之前,堂屋就收拾了出来,铺上坐褥、床铺,就可以住人了。 正准备继续收拾东厢房,就有几个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地进来,手里还提着卤肉烧酒。 见院门开着,那人还笑:谁来得比我们还早?要抢你二哥的财神位 一句话没说完,双方打了个照面,那人就傻了:你们谁啊? 在蒋二娘的心目中,弟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马上就走了出来,说:这院子我们已经赁下了,今儿收拾妥当就要入住。爷几位另寻宝地吧? 蒋二娘的俊俏模样让李常熟这样的富商都垂涎三尺,何况是这么一群不着家的混混?她不出面还好,走出来就让对方几个眼前一亮:小娘 才说了两个字,人就噗地趴在了地上。 舒景并未出手。 出手的是谢青鹤。他手里拿着一根蒋二娘用来擦屋顶的竹竿,极其迅疾地戳了对方下盘。因速度极快,戳的又是要害,那人瞬间扑倒,压根儿就没有反抗之力。 舒景暗暗心惊,突然想起了昨夜被谢青鹤用针刺左腿的情形。 他原本对谢青鹤有几分不服,想着谢青鹤口口声声只要担水劈柴的奴婢,为此废了他的左腿,他明知道这院子会有混混来聚众赌博,就想着要故意袖手旁观,逼谢青鹤改口叫他出手退敌,那就不能说只要担水劈柴的奴婢了吧?寻常担水劈柴的奴婢能替主人打退强敌? 哪晓得谢青鹤根本不必他出手,也似乎没指望他出手,一根竹竿就先戳倒了一个人。 而且,据舒景看来,就目前的情势来看,谢青鹤能戳倒一个,必然也能戳倒一百个。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世上合围共杀的配合极限是七人,谢青鹤的速度起码能在同时放倒四个,对付这群乡下混混是完全够了乌合之众,一拥而上,根本不可能做到四人同时有效攻击。 所以,谢青鹤根本就不需要舒景出手。 放倒一人之后,谢青鹤又再次出手,把剩下三个人一起放倒。 滚。 蒋二娘看着那群死赖着不走的混混很生气:你们还不滚? 为首的混混浑身一颤,苦涩地说:不不不是不滚,祖宗,女祖宗起不来呀哎哟! 舒景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左腿,一时竟有同病相怜之觉。 又过了好一会儿,急得满头汗的几个混混才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 地上留下几个纸包,装的都是卤味,蒋二娘捡起来一看,说:猪头肉,猪小肚,猪大肠,土豆,面筋,还有花生她偷偷地看了弟弟一眼,要不咱们凑合吃一顿? 蒋英洲极其要面子,从来不肯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何况是混混们遗落下来的东西? 谢青鹤则是无可无不可,重点是不能手抓:趁着天还没黑,去端两碗面回来,再找店家借几双筷子。他吩咐舒景。 舒景对他心生敬畏,早已没有等着看好戏的戏谑,恭恭敬敬领了银子,出去给他买面。 蒋二娘追着叮嘱:买些灯油。 天快黑了,院子里的油灯是够用的,灯油却不多了。 蜡烛虽明亮却贵价不经烧,平民家中也就是偶尔用一用,蒋家也就是蒋占文和蒋英洲在的地方才会点上蜡烛,多数仍是使用油灯。所谓一灯如豆,也就是勉强看看路,不要看不清门槛平地摔。 舒景走在路上,回忆着刚才采买东西时路过的店铺,要去哪里买面,哪里买灯油。 这时候几个被谢青鹤戳出门的混混,带着另外七八个混混走了过来,恰好与舒景狭路相逢。 南哥,这瘸子跟那小子是一起的!挨过戳的混混对身边人嚷嚷。 柿子要捡软的捏。舒景刚好落单,看他走路又是个瘸子,人也削瘦,看上去就很好欺负。那位南哥一挥手,十多个混混一拥而上,没多会儿就被舒景一一放平在地上。 他没有放什么狠话,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