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戳中了张氏那一根脆弱敏感的神经,撕开她就是一阵怒骂:打哪儿学来的娼妇手段,阴不阴阳不阳的拱火吹风,挑得你老子整治亲娘!你是不是收了春荷那娼妇的好处?只顾得上讨好你当秀才公的爹,就不认我这个农妇出身的娘! 蒋二娘被撕得莫名其妙,不住赔罪辩解:没有,娘,我没有 蒋幼娘看着张氏凶狠的模样,竟然不敢上前。 谢青鹤把她拉到一边,耳语两句,蒋幼娘才一溜烟蹿了上去,说:娘,娘别吵了,弟弟说他被吵得头疼,头都要裂开了 谢青鹤就在屋子里摔杯子,学着蒋英洲的样子怒吼:吵死了! 张氏方才松开揪住蒋二娘的手,掩面回了厨房,传出沉闷的哭声。 蒋二娘惊魂未定,被蒋幼娘拉回到弟弟的屋子里。只有弟弟的屋子安全一些。两姐妹听着张氏在厨房里的哭声,也是满脸悲伤,抱头抽泣。 谢青鹤眉角微微下撇。 这地方真的是乌烟瘴气,没一天消停。 若不是蒋家三个女孩儿让他生起怜悯之心,他简直想要打包好两件衣裳,半夜离家出走。 ※ 因春荷之事,张氏被蒋占文下了面子,很是消沉了几日。 张氏消沉下来,谢青鹤又有两个姐姐同谋打掩护,装病的日子就过得很舒心。 他做针线又快又好,就把蒋幼娘的活儿都接了下来,不费什么功夫就做好了,余下的时间就教幼娘认字写字,四书五经里的内容编做故事,讲给两个姐姐听。 与谢青鹤来说,学绣活儿是修知道,讲解四书五经的故事也是修知道,凡天地至理,皆为知道。 唯一不好的是,家里对女儿是真的抠,只给他一人吃肉。他也不能吃独食,一份肉三个人分,多吃上两天,蒋幼娘的小脸是肉眼可见的圆嘟嘟了不少,谢青鹤还真有点馋肉了 这皮囊不曾入道辟谷,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摄入的营养骤减,浑身上下都在叫嚣,要吃肉。 偏偏镇子小,想偷着割几斤肉、买两碗菜都不方便。 蒋二娘去药铺抓药送到李家的事情,就没能逃得过长舌妇的议论,张氏还专门来问二娘,为什么要去给元娘买药?买药的钱是谁出的?蒋二娘说钱是长姐给的,张氏居然还抽了一道水,叫二娘把剩下的银钱都交给她由她去还给元娘。 鬼都知道这钱到了张氏的手里,就绝对吐不出来了。二娘没动元娘给弟弟的银票,自己拿了一两碎银子给张氏,这才算是把这件事给搪塞了过去。 谢青鹤装了几天病,为了坐实此后的剧情效果,每回张氏端药过来,他都当着张氏的面把药喝了下去,吃得也不怎么好,看上去是真的面有菜色,连蒋占文都深深皱眉,认为他是病得更重了。 这日邱大夫又来了一趟,重新调整了方子,叫家里做些更营养的吃食。 蒋幼娘那小脸实在是白皙圆润得太扎眼了,张氏第一个怀疑:你是不是偷吃了弟弟的饭菜? 蒋占文也不喜欢女儿们偷吃儿子的口粮,夫妇俩做了严厉的措施。 首先是厨娘再不许蒋幼娘做了,以后灶火都归张氏管。张氏强调是儿子的饮食归她管,家里三餐烧水还是得幼娘来做。其次,则是不许两个女儿经常去儿子屋里,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必须在堂屋跟爹娘一起吃。平时二娘可以多去一段时间,给儿子按摩照顾,幼娘少往那里钻! 谢青鹤还是把肉菜都留了一部分,让二娘分给幼娘一起吃了。 蒋二娘很担心地说:那你呢? 弟弟憔悴可以说是生病,但是,妹妹那脸真的是太光亮了,爹娘肯定会看出破绽啊。 谢青鹤道:放心。 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谢青鹤换了一双轻便的软鞋,束上袖口裤脚,推窗跃出院墙,凭着蒋英洲留下的记忆,朝着镇西的荷塘奔去。 荷塘有鱼,荷塘往外是林子,运气好应该能找到野物,实在不行,就去大户家里偷几只肥鸡。 偷鸡当然不好,不过,谢青鹤发誓,等他解决了口腹之患,必十倍报之。 谢青鹤先往林子转了一圈,运气不好,没找到野物。 回到荷塘之后,他沿着荷塘转圈,辨认着水底下的鱼形。荷塘底下都是淤泥,这附近的鱼都带着土腥味,以谢青鹤的挑剔,实在提不起很大的兴致。 眼看着明月中天,夜色已深,还不快点确定该吃什么,折腾完只怕天都要亮了。 谢青鹤想了想,决定去大户家摸个肥鸡。 镇上最阔绰的人家,当然是安家。安少爷与蒋英洲年龄相仿,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耍,蒋英洲也去过安家,很熟悉路线格局,摸鸡最是方便。 尤其是现在表小姐在安家做客,安家的守卫厚了不止一倍基本上都去守着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