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蒋幼娘又深吸一口气:花得好。 蒋幼娘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她觉得弟弟装病是为了帮二姐姐,顿时觉得弟弟顺眼了不少:等着,三姐给你做蛋炒饭,再把中午剩下的红烧肉给你蒸上,马上就好!你别吃那么多猫耳朵啊,待会儿吃不下肉。 蒋幼娘蹦蹦跳跳去了厨房,谢青鹤见她撂下的针线,想了想,问道:这是怎么弄的?二姐姐教教我。 你这是写字的手,金贵,可不敢弄针线。蒋二娘并不肯教。 耐不住谢青鹤放□□面歪缠的本事也是一流,只可怜巴巴地问了一句,蒋二娘就败下阵来,从蒋幼娘的针线篓子里找了两块布头,先教谢青鹤怎么缝平针,流水针。 谢青鹤这样的专注力和控制力,控制各色兵器都能精妙入微,用于针线上也是一样。 只是新皮囊资质奇差,略费了些时间来适应。蒋二娘才想笑弟弟拿针的手有些歪,两块布头上的走线已经变得匀称平整,像是三十年功底的老绣娘留下的基本功。女孩五岁拿针,针线又是最费眼睛的活计,能实实在在地缝上三十年,已经是极其了不起的深厚功夫,年纪再大一些,眼睛也不行了。 蒋二娘惊讶无比,又不敢夸奖弟弟。男人哪能做妇人的活儿?夸男人针线厉害更似侮辱。 谢青鹤丝毫不以为意。 他对针线没什么大兴趣,倒也不觉得妇人功夫他就做不得,此前不学,是他不怎么喜欢绣活儿。 这会儿之所以主动问询,是想给姐姐们帮帮忙。他自认做东西又快又好,学得也快。他帮做一个,蒋幼娘就少做一个,免得明日交不出帕子,又被张氏拿大嗓子吵吵他真的太厌恶这环境了。 蒋幼娘端着晚饭进门的时候,谢青鹤已经帮她绣了两个帕子了。 她看见谢青鹤拿着她的丝帕,拿着她的针线,整个人都不好了:你 谢青鹤也学她们姐妹的动作,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你要把娘吵来? 蒋幼娘快步上前放下托盘,怒道:谁让你动我的针线?去抢谢青鹤的手帕和针线,又计较身边的蒋二娘,二姐你在这里也不管管他?这帕子是要钱的,几十钱一个,我诶?诶? 谢青鹤看了托盘里的食物。 满满一个大瓷碗的蛋炒饭,大约是放了两三个鸡蛋,黄澄澄地撒着葱花,香气四溢。另有一个砂锅没揭盖,里边应该就是红烧肉。除此之外,有一碗白米饭,碗边卧着咸菜、萝卜干,另有一碗稀粥,粥里也撒了一点儿切碎的萝卜干。 这就是三个人的吃食。根据蒋家一贯的规矩,三个人吃三种完全不同的饭菜。 蒋幼娘凑近了油灯去看手里的帕子,满眼痴迷,爱不释手:这个花儿绣得真好啊,又细又密,看着像是真的一样二姐姐,你在姐夫家还有空做绣活儿么?你这是突然开窍了吗?你怎么绣得这么好啊 蒋二娘哭笑不得,说:这是弟绣的。 蒋幼娘还沉浸在逼真细腻的绣功中,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啊?弟弟?他? 现给你绣一个看看?谢青鹤伸手。 蒋幼娘将信将疑地把帕子递了回去,不时去看蒋二娘的脸色,认为这可能是个恶作剧。哪晓得谢青鹤接了帕子略看了一眼,飞针走线似蝴蝶穿花,真正是做得又快又好,看得蒋幼娘目瞪口呆。 就、就是拿针的动作,怪别扭的蒋幼娘也说不出哪里怪。 谢青鹤心知肚明。他拿针线的动作更似兵器,普通秀娘拿针走线都有一整套规矩,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心血,然而,他使力运劲儿已经自成一派,去学别人的经验不如用自己的经验,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直接用指法或暗器手法把针从丝面弹出去,蒋幼娘看着自然觉得很违和。 我这里马上就好了,姐姐们先吃饭吧。谢青鹤说。 蒋幼娘把稀粥端在手里,凑近了谢青鹤身边,探着头看弟弟绣帕子。 蒋二娘手里的帕子恰好收尾,她把针线收拾好,拿到那碗白米饭,说:大晚上的这么硬的饭我也吃不下,幼娘,你分我一半稀饭可好? 蒋幼娘压根儿就没回头,眼珠子盯着谢青鹤的手指:你先吃,吃好了我们换。 蒋二娘就开始吃饭,两口饭一小口咸菜,萝卜干咬得嘎嘣脆。 蒋二娘是归宁的女儿,她才有资格吃蒸出来的干米饭,是扎扎实实的精米。蒋幼娘是未出阁的女儿,就和日常一样吃些稀饭。姐妹俩感情好,将饭混着分吃不分你我。 然而,蛋炒饭和红烧肉就放在面前,姐妹俩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这是多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学会的血泪教训。 弟弟的东西,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