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她竖起食指,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泄露姐姐的秘密。 至于弟弟怎么知道大姐小产的这件事弟弟连药方子都会开了,那不得学会望闻问切啊? 蒋二娘脑子慢慢转过来弯:那你怎么还要请邱大夫? 邱大夫医术好,弟弟医术差。是不是应该找借口把大姐约出来,带她去邱大夫那里看诊? 谢青鹤把那碗看上去就甜齁了的酒酿看了许久,才慢吞吞地说:二姐姐以为呢? 蒋二娘茫然地看着他。 谢青鹤起身走到她面前,用不大符合俗礼的姿势,将蒋二娘轻轻拥入怀中,尽量轻柔不惊动的说:二姐姐,我都知道了。徐家咱们是必不会再回去的。有弟弟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蒋二娘吃惊地推开他,满眼惊慌又遮掩的笑容,模样却似要哭出来:你在说什么呢?我已经出阁就是徐家的人了,外人都叫我徐嫂子,徐婶子,徐蒋氏我我 看着谢青鹤没有一丝玩笑的眼神,蒋二娘憋屈多年的痛苦顺着眼泪簌簌而下,嘴里却发不出嚎啕之声,只干巴巴地说:不,你不懂,你还小。我若是回家,幼娘说不了好亲,你也娶不上好媳妇你姐夫他真的,真的很好我想要什么,他都依着我 谢青鹤理解蒋二娘的挣扎。 蒋家看似不缺衣食,可是,蒋占文和蒋英洲过的日子,已经超出了家庭开支的正常水平。蒋家想要供给蒋占文、蒋英洲父子的高质量生活,必然要压榨张氏和三个女儿的饮食衣饰。 蒋二娘在娘家也是终日辛苦劳役,吃着粗茶淡饭,被亲娘处处挑剔数落、时时训斥。 嫁到徐家之后,活儿是一样地做,因家里人口简单,婆母爱唠叨却也是个实在的勤快人,所以,蒋二娘出嫁之后,反倒不如在阁时辛苦。最让蒋二娘感动的是,在婆家吃饭很平等。 新婚当天,丈夫就说了,有我一口饭吃,不会叫你喝汤。所以,在婆家里,要么婆婆独自吃肉,要么全家三口一起吃肉,没有婆婆丈夫吃着,独她一人粗茶淡饭的时候。 所以,哪怕丈夫有爱打老婆的毛病,蒋二娘也悄默默地忍着,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娘家就比婆家好吗?在娘家就不挨打吗?张氏打女儿也从来不手软! 好歹在婆家还能好好地吃饭,还能从婆家掏些钱来,贴补爹和弟弟。不比在娘家好? 蒋二娘没有太多的选择。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婆家,在阁还是出嫁,她都在不停地吃苦,不停地辛劳操持,没有过上一天被呵护娇宠的日子。 蒋二娘啪嗒啪嗒掉了许多泪水,谢青鹤才给她擦了擦脸,说:我给二姐姐说个故事。 蒋二娘被他弄得彻底迷糊了,茫然地看着他。怎么又要讲故事? 从前有个好姑娘,所托非人,在婆家吃了很多苦。她想和离归家,婆家不同意,娘家父母也不肯接纳。这时候,被她照顾着长大的弟弟说,姐姐,你家来吧,我养你一辈子。姐姐信任了弟弟的保证,离开婆家之后,跟着弟弟生活,度过了幸福快乐的一生。谢青鹤说。 蒋二娘又震惊又好笑,觉得这个故事荒谬极了,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然而,蒋英洲此人,实在不足以信。蒋二娘宁可相信痛打过自己又软语哄劝的丈夫,也不会相信弟弟。哪家的媳妇不挨打?至少丈夫说话算数,给她吃饭从来没亏待过她,给她花钱也从来不含糊。 弟弟?弟弟是靠不住的。 蒋幼娘拿着针线进门,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她是想借蒋英洲屋内的灯光做针线。哪晓得进门才发现生病的弟弟并没有睡觉,她转身就要离开弟弟的光是不能明着沾的,蒋英洲不许她来借光。 哪怕她搬了小板凳在窗外坐着,蒋英洲都要嫌弃,说,有人守着,我如何静心读书? 其实,蒋英洲压根儿就不肯夜里读书,他晚上点灯也都是在翘脚玩耍。 蒋幼娘气不过与他吵了两句,被偏心的张氏拉着,在廊下罚跪了大半夜,从此以后,蒋幼娘再不敢去借蒋英洲屋内的光。 谢青鹤想起张氏上午问过蒋幼娘,帕子绣完了没有?说是要交出去了。 若不是催得急,蒋幼娘还真不敢进来。 他才要留蒋幼娘在屋内坐下,蒋幼娘已看见蒋二娘流过泪湿漉漉的眼睫,顿时冲了进来,皱眉质问:你又要做什么?二姐好心回家来照顾你,你惹哭她做什么?你说什么混账话了? 蒋二娘一辈子吃惯了苦,被训斥责骂都不会哭,只是受不了被人关爱。 刚刚弟弟说的话才把她闹得眼泪簌簌,妹妹又冲进来维护她,她一时感怀失声,只说了一句没事,不是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只能拉住妹妹的手,让她不要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