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后怒道:你不要与我东拉西扯!你若害怕冼姑姑,马上就滚!我就是死在丹城,也不要你来管,不要你来哭!再与我提去北地之事,我我这就打杀了你! 阿娘若不是我的阿娘,敢这么训斥我么?阿娘手无缚鸡之力,敢说打杀了我?宫侍反问。 显然生育宫侍的往事对邓太后是个极大的刺激,她完全不能听人提及此事,宫侍一次次刺激她,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抓起手边的紫金如意掷向宫侍头脸,骂道:我就知道,你是来克我的,你身上流着骑马人的脏血,你是骑马人的野种你那屠夫畜生爹欺辱我,你也欺辱我 宫侍端端正正坐着,脑袋被砸破一道口子,也只是冷笑着不动。 邓太后哭着说欺辱的时候,宫侍脸色就变了。他微微垂下头,听着邓太后的啜泣声,慢慢地上前抱住邓太后,小声说:太后娘娘,我不走。我留下来,一直陪着你。 邓太后兀自不能消气,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完又是痛哭。 宫侍始终抱着她,声音很小:娘娘,您要给我一个新的身份。我在祈天阁借龙气施用循声因果律,已经被冼真人发现,若不能尽快脱身,她会杀了我的。等风声过去了,我还是能为娘娘出力,我一身所学,皆为娘娘所用,我这条命也是要还给娘娘的。 邓太后才算是哭了个间歇,拿宫侍细窄的袖子擦了擦眼泪,问:你可听话么? 宫侍点头:听话。 第143章 那小宫女的身份不能用了么?邓太后问。 我才从祈天阁回来。只怕会在那处留下气机。祈天阁大火难熄,本该烧个精光,皇帝亲至之时,忽有天盅倒扣隔绝烟气,大火骤然熄灭,想来是冼真人的手笔。宫侍左右看了一眼,娘娘,你将身边这位宫人姐姐的身份给我,有来历又是常年随着你的,不会使人猜疑。 话音刚落,站在邓太后身边的宫人就吓得软了膝盖。 看着邓太后温柔的双眼,那宫人抽泣一声,带了点哭腔地说:奴婢愿为娘娘献身。 邓太后上前扶住她,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说:你服侍我多年,主仆情分一场。你父母兄弟的前程我都允了,绝不会忘了你今日的牺牲。好芍儿,去吧。 谢青鹤不知道宫侍要怎么获取宫女的身份,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宫女想必是活不了的。 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惨案发生。 谢青鹤将茶杯放下,不曾收敛声息。 宫侍瞬间发现角落的屏风后竟然多了一个人,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邓太后耳力不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宫侍骤然色变,惊恐地看着角落,想了想伸手安抚宫侍,她自己则扶了扶珠翠凤冠,理了理妆容,去宫侍眼望的角落查看,边走边问:前面是冼姑姑么? 谢青鹤也不好叫妇人转过屏风来看自己,他从屏风后站起,往外走。 邓太后看着他的身影就吓了一跳。这是个男人的身形,绝不可能是冼花雨! 待谢青鹤从屏风后走出来,邓太后的眼神就更惊讶了。这么年轻俊俏的男子,竟前所未见。看着谢青鹤的风仪气度,邓太后想了想,问道:可是近日刚回京的苏时景,苏先生? 谢青鹤对此不置可否,说道:太后消息灵通。 宫侍与谢青鹤一照面,就知道谢青鹤修为深不可测,脸色凝重地问:是你引来天罚。 谢青鹤与伏传刚回京不久,就因二郎纵马之事,与虚图妄发生了冲突。两边在京城街头斗法,引来铅云密布之事,早已被京城百姓传得沸沸扬扬。邓太后与宫侍都是有心人,连苏时景这三个字都查了个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当时发生的详情。 宫侍害怕冼花雨,却不怎么害怕谢青鹤。 毕竟,如冼花雨一样能有看破皮囊窥知天机本事的仅有极少数人。谢青鹤看似深不可测,可他这么年轻,天然就让宫侍轻看几分,宫侍对他并没有高山仰止不可逾越的恐惧。 追来的不是冼花雨,宫侍虽也认真谨慎,倒也没了先前吓得要逃之夭夭的慌乱。 你是和尚,还是僧?谢青鹤问道。 宫侍不肯回答,说:与你有何相干?你追我至此,无非是想问我因果律之事。你随我出城去说,不要搅扰了贵人清静。 谢青鹤静静看他一眼,又望向不动声色的邓太后,说:我在这里喝了两杯青叶汤,将你与太后的话听了个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施用因果律的工具,背后谋算都在太后这里。我为何要跟你走? 宫侍对着邓太后都很霸道,只有邓太后哭着发了脾气,他才肯低头服软。 这时候见来的不是冼花雨,他的耐心少了许多,听谢青鹤高高在上指点他,他就很气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