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穿着春裙薄袄的女子则嘲笑道:莫不是你在那一席没有位置?别人都是粱安侯府旧部,打小跟着韩丞相的家奴家将,心腹中的心腹,你这样儿从南边招安投靠来的匪贼,能在这样的大宴上捞个末席陪坐就偷着笑吧,要不然,你把脐下三寸那玩意儿割了,来我师父门下投靠?我们这儿不论身份门第,进门就是嫡亲的姐妹,这位置啊给你坐。 她说着就将身边的椅子拖出来两分,青葱似的小手在座椅上轻轻拍了两下,发出娇媚的笑声。 对于这方的小将而言,心中痛处被戳中,来自妇人的嘲笑又最为致命。 你们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是仗着小菩萨给的庇护?你怕是不知道吧?你那未婚的夫婿在莽山坏了事,只怕要被小菩萨清理门户。没了周郎给你们做靠山,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这帮娇滴滴的小娘们还能跳到几时!小将冷笑。 谢青鹤不禁失笑,问韩琳:韩丞相治军严谨,上情下达渠道通畅,也是独一份。 韩琳被讽刺得老脸一红,侧身训斥身边的侍从:那边信口胡沁的是什么人?还不快押下去!马上叫韩珲来给大先生请罪! 谢青鹤也帮着伏传护短,问道:那边是大郎的未婚妻子么?快请过来。 伏传也对身边侍从点点头,吩咐道:去把虞姑娘请来。 两边侍从都是飞奔,这时候东园里的宾客们才发现月牙门前站了不少人,韩丞相与伏先生居然都在其中,最扎眼的却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年轻男子,身形英伟颀长,玉容冷峻,远看就似一尊玉人,居然把颜色极好的小菩萨都压了下去,使人一眼望去,再不见众生。 瓦郎,那就是瓦郎。 这样风度男子,为何竟叫瓦郎?合该叫玉郎,仙郎。 听说是伏先生的师兄。周郎一直管小菩萨叫小师父,这位就是大师父了吧? 我怎么瞧着脸嫩年轻些呢?是不是比小菩萨小两三岁?还是神仙中人,本就长得年轻。 纷纷议论中,三娘与陈老太也得了消息,前来拜见。 不必多礼。谢青鹤将三娘与陈老太视为门下弟子,并不避讳受礼。只是伏传对三娘深为依恋,谢青鹤依着小师弟的情意,对三娘和陈老太也多了三分礼遇,这些年辛苦您二位照顾他。 三娘负责照顾伏传的衣食起居,陈老太偌大年纪还帮着伏传在战场拼杀,都是要承情的。 见面客气几句,三娘眼眶还有些红,显然也已经知道富安县的事了。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三娘和陈老太都没有提及大郎。陈老太拉着二郎嘘寒问暖,二郎在一边跟奶奶说这六年的经历。三娘看着谢青鹤的模样也有些不可思议:大师父(长)这样才对。 在桃树下吵架的小将很快就被押了下去,大郎的未婚妻虞姑娘也被请了过来。 这位虞姑娘长相不算很出众,气质落落大方,见面先施礼问候:拜见先生们。拜见韩丞相。她分不清楚谢青鹤的身份,只能含糊其辞,又看了三娘一眼,三孃孃。 谢青鹤对虞姑娘说道:外界传闻并不可信。大郎与我和草郎相识于微时,尽心竭力服侍草郎多年,是我与草郎的大弟子。他纵然行差踏错德行上有了瑕疵,做师长的管他教他不会放逐他。莫说今日没有将他处死的打算,就算处死了他,他也是我与草郎门下弟子。你不必担心。 虞姑娘正要点头,跟着她过来的薄袄女子问道:我等姐妹自然不担心周郎的前程。只是请问大先生,今日饮宴接风,为何将我门下姐妹都请了来,独独不给我师父王娘娘下帖子?是何道理? 谢青鹤抬头看她,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高姓宇文,大名彪丽。是王娘娘座下弟子。这女子骄傲地说。 她这样张狂的模样,周围许多人都不大乐意,伏传尤其不高兴。 三娘正要训斥她,就听见谢青鹤含笑说道:帖子是韩丞相发的,我也刚进门。不过,以我想来,或许是我与尊师没什么交情,今日既然替我接风,不请尊师是怕麻烦了她老人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富安县之事爆发之后,王寡妇失势已成必然。 韩琳与王寡妇之间不和已久,他给谢青鹤接风,把王寡妇的徒弟们都请来了,故意不给王寡妇发帖子,看上去是他小肚鸡肠、故意恶心王寡妇,其实,他这么做是想保全王寡妇遗留下来的势力。 韩琳与王寡妇之争也是内部矛盾,只要韩琳与伏传仍旧结盟,王寡妇的力量就是助力。 王寡妇失势倒霉,韩琳拍手称快。至于王寡妇身后的弟子们,韩琳也不介意替伏传收拢招揽下来若是伏传不想招揽,他也可以主动笑纳。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寡妇有个愣头青徒弟跳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