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的皮囊撑不起情志,我每天都会想你一遍。 我想吃你泡的茶。想听你唱歌。想捏捏你的耳朵。 他分明想捏伏传的脸颊,亲吻伏传的嘴唇,去做更亲密的事。 只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说这样的话。 哪怕是在独处。哪怕身边无人窥看。 也许。 从此以后,再也不想分开了。 ※ 二郎去了一整夜,回来又花了大半天。 他吭哧吭哧奔回官道旁边的小院时,惊愕地发现,坐在屋檐下的大师父 大师父? 二郎声音颤抖,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这人明明穿着大师父的衣裳,可是,完全不是大师父的模样! 大师父脸没有这么俊秀英气,大师父的皮肤也没有健康白皙,大师父个儿矮肩圆,大师父短胳膊短腿儿总而言之,这个人,他!绝对不是大师父! 第127章 谢青鹤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也是十一岁左右,却比苏时景高挑俊秀太多。 他在二郎的惊呼中睁开眼,意识到自己变换了容貌,却没有太多惊喜。 对于他所新创的器道修行而言,这是好事。 对他如今的处境来说,就是天大的坏事。 他的皮囊虚弱到承载不住神魂,任凭神魂肆意改变皮囊的形态。 可是,神魂只管想当然地指挥,并不能补齐皮囊的先天缺失。就如同一斤面只能做八个馒头,神魂偏要强行做十八个馒头出来。那么,多出来的十个馒头能去哪儿找缺失的面粉? 没有面粉,只能拼命加水。水加得多了,就会变成面粉汤,一个馒头都做不起来。 换言之,如今谢青鹤的模样只是虚假繁荣,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苏时景的皮囊就会彻底崩溃。 苏时景是整个入魔世界的中心。 一旦苏时景的皮囊死亡,谢青鹤脱体而出,这段旅程就会彻底结束。随着谢青鹤进来的伏传也会跟着他一起离开,且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谢青鹤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离开也无所谓,伏传却还有耿耿心结未解。 二郎,去搬一块石头来,凿刻南斗星序,放在门前树下。谢青鹤吩咐。 尽管模样变了,说话的语气神态总不会变,二郎马上就认出这人就是大师父,压住心底的惊涛骇浪,转头就去找石头,还有几分惊疑不定:大师父,要什么样的石头? 俗人轻易搬不动的。 谢青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坐在屋檐下指挥:我修行出了岔子,来不及向你小师父报信。若留书信,只怕遗失。你找一块不易移动的大石头来放在门前,他来看见石头上的留信,知道我去了哪里,就不会担心了。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谢青鹤让二郎在石头上刻南斗星序,伏传就会知道他是不得已借命去了。 二郎刚开始还在寻找巴掌大的食堂,闻言就改了目标,隔着老远挑了一块磨盘大的巨石,仗着修行积蓄来的怪力,骨碌骨碌强行将之滚到了门前的大树下。 谢青鹤指点他磨去巨石一块裂面,二郎又不大好意思:大师父,南斗星序? 谢青鹤只好凑近了,在石面上点了几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谢青鹤也顾不上体恤二郎来往奔波,催促二郎马上收拾干粮清水,背着他上路。二郎不敢有异议,和面烙饼手脚不停,就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背着您走? 有马车牲口不用,为什么要背着跑?两条腿哪有四条腿跑得快?背上哪有车上舒坦? 七日之内赶不到莽山密林,我必死无疑。谢青鹤不避讳示弱,必须告诉二郎此事严重。 二郎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手脚越发轻快地烙饼。 稍等了片刻,谢青鹤发现二郎在啪嗒啪嗒掉眼泪,他怕眼泪弄脏了烙饼,又用自己的袖子接住。 为何要哭?谢青鹤问道。 二郎终于忍不住了,哇哇哭道:七天七天怎么跑得过去? 他一边痛哭还一边麻利地继续烙饼,把烙好的素饼晾干,先包上油纸,再放进干净的包袱里。 大师父,你到底怎么了哇?怎么突然就要死了?昨天不是还开开心心的,叫小师父来看你么?莽山那么远那么远啊呜呜呜七天时间我真的跑不到 谢青鹤哭笑不得:我既然做了安排,你只须尽力,不会做不到。 看着二郎哭得满脸泪痕的样子,谢青鹤也不觉得他痴长年岁,反倒有些感念他的赤子之心。毕竟,肯为你的死亡伤心痛哭的人,不论才干人品,最起码是自己人。 二郎准备好干粮,只备了一些水,连换洗衣裳都没带。 也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