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来的房子便是木头混着茅草做的屋顶,怎么看都不是一副长久之相,是原身花钱雇人修的,她给的钱少,工匠做得也敷衍。 从厨房到主屋,都像是拿来将就一般,若外人来看,一眼便觉得这家主人只是临时住在这里,并不预备长居。 眼下薛婵只能照原有的模样修补一番,但若长久考虑,迟早得拆了重建。 炸米糕要用黏性好的糯米来做,需要先将糯米蒸熟,再击打结实,用少量的油将外表炸酥。 自打搬到清河村以来,裴砚宁就没怎么沾过油腥了,这还是第一次做炸米糕,平头百姓家中没有那么多开荤腥的机会,炸米糕简单又好吃,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来解馋。 厨房顶上传来“笃笃”的击打声,裴砚宁没有抬头,只是垂眸注视着自己手中石杵,看着那些软白的米粒被碾打成整合的一块。 家里新添置了菜刀,刚开过刃的,用起来颇为锋利,裴砚宁做完这些,便生火倒油,待油烧热后便把切好的米糕一块块放入。 炸到一半,薛婵修完了房顶,正从外面进来,她吸了吸鼻子,心道好香。 打米糕可是很费力的,她瞥了眼裴砚宁的手,道:“我出去一趟。” “妻主!”裴砚宁叫住了她,声音有些急切,“饭...就好了。” “马上回来。”薛婵没回头,而是直接去了山脚,上回她在半山腰瞧见一些半边莲,可以采一些回来用。 夕阳已沉,山顶上只剩下一抹薄薄的余晖,天色很快暗了下去。 裴砚宁独自站在灶台旁,望着远去的那抹身影,双目乌沉沉的。 熟悉了路线后,薛婵便没再耽搁太多时间,她拿了一个布袋子将半边莲包好就回来了,裴砚宁正端了炸米糕放在桌上。 “妻主,来吃罢。”他弯起一双俊美的眉目,在泠泠的月光之下显得漂亮又温柔。 薛婵看了他一眼,道:“点灯罢。” 现在家里什么都有了,不必再像之前那般摸黑过日子,不过薛婵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别人家都是靠种地过日子,家里那点小地方能自给自足就不错了,更莫说有余地拿出去卖。 灯烛点亮,映在裴砚宁俊秀的面容上,他原就是生得妖俏勾人的,一双眸子水灵灵的,只是来清河村后被饿瘦了许多,许是原身磋磨他太过,渐渐地连眼睛里的光也黯淡了。 薛婵心中微叹,以后还是要给他找个好人家托付才行。 不再多想,她夹起一块炸米糕放入口中,外皮酥脆内里弹软,做得很是不错...... 薛婵皱紧了眉,然后迅速放下筷子,把嘴里那块炸米糕吐了出来。 裴砚宁吓了一跳,轻声问:“怎、怎么了,妻主?” 薛婵一双眼睛情绪莫测,盯得裴砚宁心里直发虚。 半晌,薛婵开口:“我走之后,可有什么人来过?” 裴砚宁张了张口,“崔钰来取他家的石臼。” “那个石臼,是她们干什么使的?” “啊......就是做吃的罢,上回崔钰就是拿它教我捣米糕的。”裴砚宁浑身都发起抖来。 薛婵面无表情地盯了裴砚宁一阵,然后又问:“米糕里有耗子药,你知道么?” 话音未落,裴砚宁面上惨白一片。 “什、什么?”裴砚宁觉得自己都快要发不出声音了,昏黄的烛光下,他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薛婵好像一匹狼,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住他的喉咙,将他杀死。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