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宁站起身,他没有听错罢? 薛婵昏迷一遭,难道转了性了不成?联想到薛婵清醒过来后的种种表现,裴砚宁更加确信这其中,果然有什么问题。 裴砚宁快步走到门外,瞥见慢慢的两桶清水,不由有些心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过澡了,每次都是去溪边浸湿了帕子擦洗,春水寒凉,他有时常带着伤,帕子挨在身上简直受刑一般。 薛婵抓了抓脑袋,指着一个破旧的浴桶道:“许是能用。” 裴砚宁问:“妻主要沐洗吗?那我这便烧水。” “不必。”薛婵冷声,“我一会儿出去,你自己洗罢。” 让他洗?裴砚宁都要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但这样的惊讶仅有一瞬,很快裴砚宁便想,难道是薛婵要拿他做什么?要让他好好洗干净了再送过去? 想到此处,裴砚宁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现在在此,过得再不如意,好歹还有条命活,以薛婵的性子,万一将他卖到什么折磨人的去处...... 此番设想一出,好像许多情景都合理了起来,为什么薛婵这两日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她是不是把他卖了! 一眨眼的功夫,薛婵不知裴砚宁心里已经绕了这么多个弯子,她见裴砚宁站着不动,以为他是怕羞,便道:“我这便走了。” “你去哪儿?”裴砚宁下意识唤住她,是不是薛婵身上已经装好了卖他的钱款,只等他沐洗毫无招架之力时,那些人便会过来将他抓走? 薛婵这个懦妇!竟连说句实话的勇气都没有!就这般将他云里雾里地卖给别人! “我......”薛婵正要回话,突然裴砚宁撞进了她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 薛婵冷淡地想,原身从不打水,裴砚宁如此感动也在情理之中。 “妻主,阿宁很喜欢你。”裴砚宁小声道。 如此直白,薛婵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又不是原身,无法给裴砚宁情感上的回馈。她一面觉得尴尬,一面又不可思议,裴砚宁对原身竟然是有感情的。 于是她只身立如松柏,面无表情地站着。 然而裴砚宁的手却不大安分,摸她。 薛婵忍了又忍,正要出声制止,忽地裴砚宁又放开了她。 “去罢。”他轻轻笑着,眼底竟隐隐含着几点泪光。 薛婵不知他感动至此,心想此男子所求竟这般简单,真是可怜。 于是她忍不住嘱咐:“关好门窗。” 这屋子如此简陋,万一被人瞧了去可就麻烦了。 “是。”裴砚宁面上笑着,心中却冷。 方才他并未从薛婵身上摸到银钱之物,难不成是交易尚未达成? 会不会薛婵要趁他沐洗的时候,把那些人叫过来,再卖?不会是去窑子里罢? 裴砚宁心中虽怕,但是性命攸关,他一时也顾不上薛婵是何等暴虐之人,温声试探道:“妻主去哪儿?阿宁一个人在家洗,有些怕......” 他想,若是薛婵坚决离开,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那他就什么卖身契也不能管了,先跑了才是最要紧的。 薛婵想了想,觉得倒也在理,这屋子简陋,她若离开,保不准会有什么登徒子来,于是道:“那你洗罢,我在门外守着。” 这样一来倒让裴砚宁有些不会了,他几乎是拿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