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冯依依似乎有些明白,有些时候,人就是会身不由己,而又无法反抗。 像林家的几个姑娘,若是放去外面,她们什么都不会。从小的环境,奠定了以后的道路。 “我能否出门一趟?”冯依依问。 林菀书的事已经清楚,可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出去?”老太君看过去,问了声,“去哪儿?” 冯依依习惯的浅浅一笑,眉眼弯下:“我爹结义兄弟家的兄长,是京城守备营的校尉,叫徐珏。” 老太君点点头:“那便去吧。” 从老太君处回去,桃桃早已睡下,小胖腿习惯的蹬开被子,嘴角吧嗒两下,然后就笑了起来。 “做梦呢?”冯依依轻轻帮着盖好被子,手拍了拍桃桃肩膀,安抚着她。 随后,她走到桌边,提笔给关语堂写信。 八月底,就是采珠之时。冯依依有些可惜,不能亲眼看那丰收景象,心里也想念那边的人。 辛城安定下来,运河之事也是顺利,也不知关语堂有没有再出船? 。 中书侍郎府。 娄夫人走进书房,眼神示意跟在身后的婢子,后者将茶盏轻放于书案一角。 “娘。”娄诏从书架处走回,手里捏着一卷书。 娄夫人应了声,走去墙边椅子上坐下,脸上明显带着生气:“真能沉住气,南下时,还对我说什么有人选。你知道她还在,偏不说出来?” 娄诏放下书册,坐上一桌之隔的椅子:“她不想让人知道。” “她不想?”娄夫人摇摇头,眼神无奈,“所以你说说,现在怎么样了?她为何不回来?” 娄诏无言以对,当初重逢时,他的确心情复杂。 一方面想留住冯依依,用了强硬手段;一方面觉得她不在意他,明明可以找他,可她偏偏自己藏了两年,还与人成亲有了孩子。 她是他的妻,让他心中如何释怀? 因此后头局面越来越乱,直到他真的发觉,她不愿回头。 “是我不懂。”娄诏认下这责任。 娄夫人张张嘴,被气得笑了声:“喜欢,就去抢回来。厚着脸皮缠她,把心里想的跟她说。我可知道,惦记她的可不少。” 娄诏手落在桌沿,眼帘微垂。 他从未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娄夫人口中说出,可是的确有道理。 娄夫人见娄诏不语,想是人听进去了。 “仲秋节了,到时候摆个供台拜祭一下你父母。还需要什么,我帮你准备。”娄夫人说起来此的另一件要事。 娄诏脸色沉静,无波无澜:“谢谢娘。” 娄夫人低下头,掩住眼中悲伤:“娘挺感谢上苍,让你代替诏儿在我身边十几年,他生来命苦,疾病缠身,其实走了也算解脱……” “娘?”娄诏唤了一声,“我以后会一直守护娄家。” 娄夫人哽咽出声,抬起手捂住嘴角,压抑着对亲生子的思念:“娘知道。” 娄家长子打生下来就体弱,郎中断言活不过十岁。她不信,千方百计想办法,要留住孩子。可是孩子一日日的更加痛苦。 有人说在外面一处地方有个神医,能起死回生,娄夫人信了,央着男人带儿子前去诊治。 当初,外出两年的丈夫回来,身边领这个七八岁男童,但是她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她的孩子。可她还是养了下来,像真的长子那样。 后来,她看出娄诏一心科考,必是要回京城这龙潭虎穴。失去一个孩子,她不想再失去一个。 “诏儿,”娄夫人唤着叫了二十多年的名字,擦干泪痕,“安排下,让我见见依依。她不来,我就去找她。” “找她?”娄诏问。 娄夫人抬脸,回复端庄,岁月留下痕迹的嘴角温婉带笑:“自然,她让我儿子牵肠挂肚两年,不能就这样算了。” “娘,”娄诏看去烛火中的娄夫人,轻声询问,“你要做什么?” 娄夫人也不隐瞒,长出一口气:“怎么,凭你现在的地位,还娶不得一个国公府的表小姐?” 说完,娄夫人站起,一扫方才脸上阴郁,走出门去。 娄诏坐在那儿不动,后面突然笑出声。 原是这个办法,娄夫人是在提醒,可以直接去林家提亲,好似是比他还要急。 。 临近仲秋节,街上开始扎灯架,灯笼铺子更是忙活,伙计手里灵活的撕开竹条。 冯依依放下窗帘,从马车上下来。 “表小姐,茶楼到了。”跟随的婆子上前,双手扶着冯依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