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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时笑意全无,瞋视目若寒星


    郑家又略坐了坐,也就告辞了。

    电梯间,郑颖的父亲突然想起来一桩事,遂问她:“对了,小周原先不是在你那儿吗?怎么有些风言风语说他出去混了,把你周叔叔闹了好大个没脸。”

    郑颖含糊其辞:“哦,前一段说另谋高就。”

    “高就?你知道他去哪儿工作了?”

    郑颖摇摇头。

    她爸爸叹一口气:“好好的一个孩子,弄得不叁不四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郑颖皱了皱眉,在心里翻白眼:笑话,周叔叔这个便宜爹当得还不够省心?周嘉逸哪回不都靠自己!

    虽说郑颖对周嘉逸一向放心,到底还是打听了一番。没曾想,真有个落魄的叔伯说见他给人当打手,替人催债,阴着脸吆五喝六。

    这可是万万不好,放贷催债那是实打实道上混子,周嘉逸一个根正苗红的青年怎么突然干起这种勾当?这不能吧!

    郑颖胡乱猜着:也许是认错人了,周叔叔良心发现也没多久,哪有长辈认得齐全他。

    她也没有身份去管周嘉逸的事,万一闹了乌龙反而令人生厌,只得隔叁差五对他的工作生活嘘寒问暖一下。周嘉逸有的回叁句,有的只一句,总能让他绕开话题。

    却说周嘉逸这一头,也是不顺。

    催人催债这种边缘业务,就跟路边泊车小弟一个道理。多是跟着小打小闹的混子头头,抛头露面不说,还没多少信息可得,他最不想干。

    倒不是陆老板不缺人,相反,他可太缺了。

    上一回接头的时候,去了小叁十个人。人倒是回来了,可货没回来。平白走漏消息,这两打人都用不得了。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陆老板现在看谁都带着嫌疑,原来的惯常联系的中间人更加面目可憎。最好是培养自己人,拉一条线,又方便又安全,如此一来,业务也能日渐扩宽……

    只是这个人选,要慎之又慎。

    周嘉逸的顶头上司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因他在中缅边境活动过,兼修尼泊尔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好能填上这个掮客缺儿。除了替他塑造一个负债累累的形象,私下也同意他在文物古董生意上捞些油水。毕竟军方也不为钱,只为了抓其中掩耳盗铃的细作。跨国走私,真正乌糟的还是那些通敌卖国的东西。周嘉逸不置可否,算是默认。这样也好,卖命赚钱,功成身退,最后一单。

    陆道泊不负众望,的确是看上他了。可惜周嘉逸不够老,不够坏,不够痞,还不够合群,让人如何放心?

    吴哥也纳闷:收他的时候比试过,身手极好。偏偏出去办正事就是假把式——雷声大雨点小。

    财务冷眼看着:黄赌毒勉强占个赌字,注定不是一路人。

    其他兄弟更看不上他,几个月过去了,照旧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恶心谁呢?

    周嘉逸下一次坐上出租车听音乐会喝茶的时候,司机就很头疼:小周,周哥!你这进展也忒慢了,怎么回事?钱砸下去没个影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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