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牛哥儿喜欢外公外婆,但小孩儿都认死理,从小竹枝巷子就是他家,怎能让他搬到别处去,但看着爹瘦了那么大一圈,便忍了气含泪道:“我们住过去,那外公外婆住哪里?” 黎家很小,每年他过去玩儿都只能跟两个舅舅一起挤在一张床上,更别提还得带上娘和爹。 王大郎闻言也叹气,看着房梁怔怔地发起呆来。 这一病,他们夫妻两个,再加上他去世的爹娘,一家两代人整整五十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五十两的债,他王大郎此生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但睡了一觉起来自己却已经将它花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他动了气,黎氏都还不肯告诉他,但她一个妇人,又哪里抗得起这笔巨债? 王家一下从小康退回赤贫,王大郎死里逃生,却并不觉得高兴,实在是这世上比生死还难的事,真是数也数不尽。 一家人谈起银子,先前的快活便如青烟般散去,房里又泛起药味儿。 牛哥儿嗅嗅鼻子道:“爹又要吃黄连了。” 王家寂静无言,张家院子里却很热闹,夏姐儿几个有了活干都很兴奋,尤其做菜,那就是真刀实枪的过家家嘛。 夏姐儿巴不得上灶呐,于是鱼姐儿难得耳根子清静了一阵,直睡到午时还不肯起床。 还是顾慈带着成昭和赵聪两个人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的。 大伙儿都知道王大郎被她治好的事,纷纷表示这是件大喜事,做为喜事的主人不请客怎么行? 赵聪羡慕地看着鱼姐儿,他都听见他爹在家嘀咕要给鱼姐儿多少分润了,心知鱼妹妹将有横财,便赖着鱼姐儿死活要她请客。 鱼姐儿一向都吃几个小伙伴的食物,觉得请一回也无妨,便从钱盒子里取了一百文出来,道:“只有这么多钱。” 在场诸人经过紫茉莉一事,心头对市价都有了些底儿,成昭咂嘴:“你也太抠了,这还不够在飘香楼点盘菜的。” 赵聪却很知足,拍着胸脯道:“没事儿,回头记我爹账上。”他都见他爹烧几回香了,保准儿家里发了笔大的,他爹不肯给他说,那他就花他个底朝天疼死他。 张知鱼忍不住为赵掌柜掉了几滴不存在的耗子泪,带着荷包跟李氏一说便出了门。 他们年纪渐大,成昭又带着小厮,李氏已经不拘着鱼姐儿出门了,只不许她单独出去而已。 这会儿张知鱼才见着赵聪是一个人,眉毛一竖道:“你又是偷溜出来的不是?” 赵聪给人掀了老底儿,也不害臊,脖子支得高高地辩解:“我这是悄悄出门而不被人发现,这不叫偷溜。” 张知鱼瞪他,成昭道:“用不着管他,他爹都习惯了,到点儿自然会派人出来找。” 赵聪反驳:“我真的不是偷跑的,我家里都知道。” 顾慈眯着眼看他,赵聪昂首回视。 此时大伙儿才信了他的话,高高兴兴地带着他一块儿出了门子,直奔飘香楼去。 路上又路过官府的告示栏,那头站了许多人,还有衙役守着,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正在旁边挨个检查面前站着的汉子。 南水县街道繁华,四处都是人声,暑气大雨去后,街上更是热闹不休,满目望去都是做生意的小摊贩。 告示栏并不怎么打眼,但鱼姐儿前几天刚跟爹路过,知道那里在做什么勾当,难免多看了几眼。 围着锦衣男子的几个汉子,个个看着都面黄肌瘦,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生。 顾慈几个听她说了这事儿,也打量起对面儿来。 赵聪忽然指着一个人影子说:“那不是黎二郎吗?” 张知鱼脸色一变,顺着赵聪指着的位置细看,果然见着角落里站着低着头的黎二郎, 几个孩子都不笨,立刻就道:“他要卖了自己!” 这肯定不是王家的主意,黎氏夫妻两个为人,张知鱼清楚,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