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分出胜负了。 谢琅玉处在旋涡中心,而明月是他的妻子。 明月静静地听着,明白了大谢氏的意思,她看着脚下的路,两人一步一步地沿着湿润的台阶往上走,山上雾蒙蒙的,明月的心像是叫一碗温水泡住了,难受的有些发胀,她认真道:“我能嫁给三爷,心里是十分欢喜的,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想同他一齐……” 大谢氏怕她因谢琅玉如今危机四伏的状况而感到退却,明月一点也不会,她只是心疼谢琅玉,想想就觉得胸口发涩,也怕拖了谢琅玉的后腿。 大谢氏别过头去擦了擦眼泪,哑着嗓子道:“好,这样好,今年不好过,咱们就一家人一齐,一齐把今年过了……往后都是风和日丽的……” 小雨打在油纸伞上,这一路上去,得走小半个时辰,大谢氏同明月讲起谢琅玉父亲的事情。 大谢氏提起这个,语气和缓又平静,“当年我们谢家,可比如今还显赫,我父亲是先皇的老师,不走家里的路子,是探花出生,极得那群文臣喜爱,他辈分又高,门生遍布朝野……如今的顾治成,放在他那个时候都是不够看的,太生嫩了……我长兄也不行,只得了我父亲半分神采,父亲当年甚至有个谢师的称号,咱们谢家,当真是风光无两……” “什么温家啊,顾家啊,给我们家提鞋都不配,特别是温家,靠女人起家的裙带门户,当年哪里轮得着他们这样嚣张,如今整日在朝堂上同长兄呛声,早忘了当初腆着脸的时候了……” 明月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应和大谢氏一声。 大谢氏笑道:“那年我十六,方才及笄,荣王还年长我几岁,他那时已经二十一了,我是十八有的乘风,荣王走时……没有三十岁……” 大谢氏讲到这就停了,顿了顿才继续讲下去。 两人现下已经走完两条山道了,明月的鞋子都被下到地上的雨水浸湿了,听着大谢氏轻声道:“乘风这么多年,他有时候也不想往前走,都是咱们推着他走,不走不行……当年先皇是属意荣王的,如今的陛下虽占了嫡长,却并不得圣意……他足足长了王爷十岁,但是先皇就是中意王爷……” 皇帝不疼长子疼幺儿,长子年长,羽翼丰厚,自然不满,且谢氏当年风光太甚,大谢氏不讲当初的细节,明月自己也能想许多。 大谢氏笑了笑,看着远处的山林,道:“他叫我先回家,我是不愿意的……没办法啊,还是回来了……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明月抿着唇,像是不经意一般别过了脑袋。 两人接下来都只讲一些闲话,大谢氏对太子同显王都极其嫌恶,她心里觉着昨个刺杀谢琅玉的不是太子便是显王,提起来都要作呕了。 大谢氏低声道:“这次真算是撕破脸皮了……” 一行人到承辉殿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殿里正热闹着,太后坐在主殿的主位上,身旁陪着一群妇人。 明月急着想去内殿守着谢琅玉,却不得不先去给太后见礼。 太后衣着朴素,身边还陪着太子妃,现下握了明月的手,见她的眼睛微微红肿,不由道:“好孩子,瞧这眼睛……吓坏了吧,乘风现下好着呢……” 明月强笑着点了点头,想要脱身,却被太后指着坐在了边上,要陪着讲话,大谢氏自个找了个椅子坐了。 屋里人的眼神隐晦地在明月同大谢氏身上打转,气氛很是微妙,这屋里真是什么人都有,皇后同太子妃都来了,明月甚至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温姝,显王妃也来了,连清河郡主都来了,把殿里坐的满满当当的。 气氛微妙,太后却仿佛没察觉,端着茶杯叹气道:“山上的守卫都是吃白饭的,就是平日里待他们太仁慈了,一个个都懒差事了……” 这话像是在讲宫里的守卫,太后的眼神却是瞧着皇后的,显然心里也清楚,多半是太子的人做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