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步项明说,“也兴做出疯狂之举,也不足为奇。” “疯狂之举?有多疯狂?” 步项明抬手点了点韦州:“也兴调动两万人马,定要对宁夏境内大肆劫掠,不光是粮食、人、马、钱财他都不会放过。宁夏镇身后的韦州,绝对是他的目标。” “拿下韦州,杀了庆王。整个宁夏就尽数纳入鞑靼版图,他扎根宁夏,再回头与土默部各位台吉夺位,胜算更大。” “韦州?” 金吾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指尖都在抖,声音变得又尖又急:“韦州城破,宁夏落入贼人之手,步项明你贻误战机,这便是死罪!” 步项明脸色沉了下来。 “腊月时,我便与监军大人提及过鞑靼异动。监军大人不予理会。”步项明道,“鞑靼劫掠,宁夏镇周遭可调兵不过千人!马匹四百!苑马寺中制作十万箭羽不见踪影。便是如此,我等宁夏汉子还是把鞑靼人赶出边墙。 “立春以来,鞑靼野心更盛,我昨日与大人附上求大人调拨前后卫军队粮草。大人说我谎称军情,杀我仆役羞辱我。大人可有话说?!”步项明连翻质问,“没错,若宁夏陷落,我未尽守土之责该死。金公公您不该死吗?巡抚大人不该死吗?!” “步项明你——” “金公公,意气之争可往后挪一挪了。”步项明略微收敛气息,抬手指账外,“这宁夏,还有千百万人,不应受这战乱的折磨。唯有宁夏存,公公可存,我等可存。” 金吾知步项明所言无误,冷脸拿出随身携带的兵符,放在桌上。 步项明抱拳:“多谢监军大人。” 他拿过那兵符,便不再理财金吾,账内参将们按照军情细节开始在陈兵布阵,加紧正在调拨人手,筹备防线拦截。 金吾脸色并不算好,勉强挤出个笑来,对廖逸心道:“我们走。” 一行人出了军中大帐,上了马车。 然而金吾一直心神不宁,便是回了宅邸只觉得不安更盛。 他在堂屋里来回踱步。 廖逸心端了茶进来,细声细语道:“金爷,便稍安勿躁吧。还不曾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你真信了步项明的话?”金吾反问他,“你真以为宁夏保得住吗?你以为咱家的命保得住吗?” 廖逸心怔了怔:“您为皇上登基算是立下汗马功劳,老祖宗处更是对您青睐有加。若万一宁夏没了,不是还有老祖宗吗?” “老祖宗……”金吾冷笑一声,“大行皇帝新丧,万岁爷怎么会容忍有人在边疆给他捅下如此大的窟窿。就算是舒梁愿意去求情,万岁爷愿意放过咱家吗?更何况……咱们贩卖的那些个武器粮食所得银子,又有大半入了舒梁私库。宁夏的事情一旦起来,舒梁不着急封口,还怎么可能为我求情?” “啊……这、这如何是好……”廖逸心惶惶问。 金吾咬牙切齿:“大家都想我死……我死了,鞑靼进犯有了交代、贪墨国帑有了着落,还有皇帝也竖了威仪。” 他本已仓皇恐惧之极,这一刻忽然平静了下来。 “炸堤。”他道。 “什么?” “炸黄河大堤。”金吾眼神疯狂,可语气却平静笃定,“已经是这般的情况,一不做二不休,炸了黄河大堤。步项明不是一直想上本参我吗?他若淹死了,还怎么参我?” “可炸了黄河大堤,宁夏镇墙高死不了人,那周遭的村子堡子的定要死绝。这、这要死多少人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