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去哪儿,远离尘世纷争,过太平日子。” 女子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正在玩耍的一双儿女,眼中满是幸福。 这一夜,两人便这样睡去。 一大早,宵禁刚过,张孝便叫醒妻子与儿女,打着包袱准备出城,谁知,才刚打开门,眼前便是被一阵黑影掩盖。 苏州督办司的督办档头赵安脚上踏着皂靴,身着褐色贴身长衫,冷冷一笑: “张监司,这是要去哪儿?” 张孝面色一沉,心道还是来了,他站在原地不动,身后妻子一时不解,伸头来看,也是接连后退几步。 “夫君,他们是什么人?” 赵安推开张孝,蹲下来朝躲在女人身后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尽管已经露出比较温和的笑容,两个孩子还是避而远之,甚至于,男孩子还是满脸的敌视。 赵安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景,他站起身,笑道: “我是什么人?我不是什么好人…”随即,他朝那男孩子一阵的挤眉弄眼,“我是坏人。” 男孩子被他逗笑,但是很快收住了笑容。 张孝满脸的警惕,看着这东厂的督办档头就像来到自己家似的,在屋中来回逛。 他一时忍耐不住,粗声问道: “档头有什么事,我全家就要离开苏州了,没什么事,我们就要走了。” 赵安转身看他一眼,自顾自坐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道: “张监司当真以为,出了昨日那事,你还能出得了这苏州城吗?” “张监司是聪明人,知道我来此为的什么,受人钱财,给人办事,这钱,却也不是白拿的。” 张孝在决定帮忙演戏的那天,就想到了会有这天。 不过他还是心存侥幸,毕竟是五百两银子,何况自己说上几句话就能拿得到。 这种诱惑,对他这种劳碌半生却一无所获的人,实在是太大了。 监司这种官职,在衙门也只能算是不入流的小吏,这种机会,没有几个人会拒绝。 闻言,张孝变得有些垂头丧气,昨晚上那些幻想,终归不过只是幻想罢了。 “你放过我的家人。” 张孝说完,看向赵安,这是他最后的希冀。 谁成想,赵安却是哈哈大笑:“放了他们,我就要死。” “科举大案,那些东林党什么嘴脸,你难道还不知道,为了这么点银子,值得吗?” 说着,他翘起了二郎腿,冷笑: “朝廷清查东林党,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启一朝这六年下来,死在我们东厂手里的东林党,没有一万,也有几千。” “能有今日这个结果,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有因就有果!” “不过,你的家人不是死罪,你妻儿应该会被充往军器厂房或矿场为工。” 张孝咬牙道:“那我谢谢赵档头了!” 令人意外的是,女人异常的平静,并没有在这次清查中赵安见惯的那种歇斯底里。 她静静的陪在张孝身后,握住后者的手,道: “我愿意配我的夫君一起死。” 张孝闻言一惊,连忙转身:“你疯了,你要是死了,我们的儿女怎么办?” 女人看着一脸懵懂的儿女,叹道:“生在这个世道,是他们不幸,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一对儿苦命的鸳鸯,感人肺腑,真的是感人肺腑…”张孝拍了拍手,起身抽出单刀,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佛送到西,送你们全家上路?” 张孝紧紧握着自己妻子的手,咬牙切齿道:“那我更要感谢赵档头的恩情了!” “不用谢,应该的,助人为乐,一向都是东厂的行事风格。”赵安尽管心中不忍,面色上却看不出丝毫。 甚至于,杀人时手上也没有半点的犹豫。 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隐藏在心底的这份柔软吧。 ...... 苏州的事,在地方上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但是,在朱由校这深宫之中,也就是近几日来来去去的几份奏疏罢了。 接到奏疏,朱由校甚至连看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眼下有一件更大的事,自己儿子病了。 皇长子朱慈燃前几日还好端端的,今天起来却是染上了风寒。 风寒这种病,用现代的说法就是感冒,在现代是个小病,人人都会得m.cOOJx.CoM